早春时节,枯枝头冒出了些新芽,那夺目的一点翠绿,柔和的日光诉说着暖意,宣告着严寒的戛然而止。
风也温柔了些,摩挲着嫩芽,发出些轻微的沙沙声,与婆娑的树影演上一出戏。野草也迎合地点头,溪边的野花映在清澈见底的水中,引得鱼儿争相追逐。
日光,树影,碧空,白云,此时的季家村恰似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
房前屋后的田已然播了种,路边冒出些高矮不一的小蘑菇挤作一团,路的另一旁则混杂了些参差不齐的脚印,倾斜重叠着延向远方。
三五只喜鹊仰首鸣叫,打破了山野的寂静,与私塾传出的朗朗读书声谱上一曲。
晨读结束后,私塾内便没了先前的生机勃勃,只余沈夫子一人讲得起兴,学生们东倒西歪听着讲,更有甚者已昏昏睡去。
唯有季冬青腰背挺得格外直,细品夫子所讲之意,时而与夫子对视,时而提笔记录。
沈夫子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向来不喜惩戒学生,可有了季冬青这样的优质学生,同桌的郑依棠可就遭了殃。
沈夫子走到郑依棠旁边,先是加大了讲课的音量,后又咳嗽了几声,试图唤醒梦见周公的郑依棠,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郑依棠,击剑的要领是什么?”沈夫子的言语中透着怒气。
沈夫子这么生气是有原因的,今天就是过后便结业了,这些学生也将迎来十年一次的三清界大考,可大多人依旧不学无术浑浑噩噩。
季冬青见沈夫子面色不善,急忙用手拐了拐郑依棠。
郑依棠大梦初醒,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懵懂地问了季冬青一句,“放堂了?冬青,我刚梦见了大猪肘子,可香了!”
季冬青生怕这丫头再口出狂言,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沈夫子”。
郑依棠终于缓过了神,她轻咬着下唇,回头便看见了沈夫子的凝视。
郑依棠本想尬笑两声缓解气氛,可这是在学堂上,她笑不出来,只得眼神求助季冬青。
“禀夫子,夫以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季冬青从容自若,站起后行了个问师礼,做出了正确解答,缓解了尴尬的氛围。
沈夫子摆了摆手,示意季冬青坐下,“冬青答得很好,你们要向她学习。至于郑依棠,上课睡觉罚抄剑道十遍。”
郑依棠有些委屈却不敢争辩,唯唯诺诺答了“是”。
这个小插曲很快翻了篇,沈夫子继续讲起了课,季冬青还是那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倒是郑依棠不敢再睡了。
季冬青对枯燥的修仙知识充满了兴趣,它与物理学相悖,让季冬青有一种打碎观念重组的感觉。
季冬青是穿越的,上辈子的她,算是应试教育人才,三好学生奖状拿到手软,高考不负众望考上了985大学,毕业后又应届考起公务员。
她的身陨源于扶贫中的意外,那天下着暴雨,季冬青急于查看大伙的人身财产安全,却遭遇了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