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这丫头太倔,我须得让李顺儿同她说说。”
“不必如此,若是教她知道去了,还当是我们中哪个生了长舌头,无端把她捅了出去。”
“倒也是,只总不能再教她这般嚣张下去,这股气焰一涨,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苛待你们。”执瑜愤懑道。
豆沙却不以为然,反复叠着自己的衣袖,说道:“再怎样刁难,她一个丫头,再是怎样嘚瑟些,不过是狗尾巴作钢鞭。再者说,她脾气不好,难不成我这样脾性的人就能让姐妹们白白遭她薄待了?”
听得这话,执瑜见豆沙平淡神色,更觉出她的与众不同,忍俊不禁:“你能珍重自身,便是好的。”
“不同你谈了,才吹了我的蒲公英,若是还同你那么热络,真好似我是个懦弱怕事的。”说着举步离开院中。
执瑜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间像盖上一记印章,虽不是刻上的,却最鲜明易见。
……
执瑜低头在绿莹莹间翻找一缕白絮,好几次摘下几枝,总以为是,却不过相似尔尔。
也怪他不专心,方才一直回忆着昨日的事、昨日的人。
这样须臾过后,也才找到一枝,而天间薄雾浓云,渐渐浮起微雨。
“爷儿,咱先回去,这草多得很,过天咱再来,可不是成片成片地长。”梓蕊执着伞,说道。
执瑜仍旧低头寻找着,似乎全然不曾听见劝告。
梓蕊心底在心底寻思着,便走向一边,唤了个小丫头过来,耳语道:“瑜爷儿这样,若淋了雨着寒,怕是不好。你去请豆沙姑娘过来,务必要快些的。”
豆沙此时正同姊妹们打闹在一处,闻言忙向门外赶去,步子迈得太慌忙了些,不慎撞到一个执着扫帚的丫头。
二人虽都是窄小身材,豆沙奔走得急,生生将她撞得眼冒金星,连手上的扫帚同簸箕都松了开,砸倒向一边。
豆沙见状,眼疾手快地拾起偏两边的把手,将扫把、簸箕都安稳递还给眼前的小丫头,口中解释道:“真对不住,我赶得急了些,你怎样,没伤着吧?”
其人一手捂住前额,另一手缓缓伸出接过把手,她稍稍退了几步,佝偻着身躯,小声询问道:“我不怕的,姑娘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