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们毫无形象地笑开来,他们可好久没见过文质彬彬的伪君子落难了,此时都想来图个新鲜,从晏清余的牢门外来来去去,时不时还踢一脚牢房。
正当晏清余拼命思考自己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了同门的某人时,遥远的牢狱尽头传来脚步声,原本闹哄哄的牢房倏地一静。
紧接着就是牢狱长谄媚的假笑:“哎呀,太子殿下!您……您怎么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小牢房蓬荜生辉!”拼命使眼色让周围人各回各岗,好歹不能出什么大纰漏。
谁知道他旁边那位大人物一点也没在意牢房里形形色色的囚犯,直接开门见山道:“那位新晋的探花郎如今被关在何处?”
牢狱长见是来提审这一位的,以为是和之前那些乌合之众一样是官家派下来问责的。
他赶紧赔着笑脸道:“您放心,他早被我们安顿在了看守最严密的方向,保证这里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看眼前的贵人还没有满意的意思,他赶忙小跑几步,吩咐下人提前把晏清余的牢门打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已经被折磨得披头散发,遍体鳞伤的晏清余,抬起头看见了传说中暴虐无道的太子殿下的面容。
倒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他本来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位太子殿下很可能是上边提前派来折磨他,打算来个死无对证让他没有任何翻案机会的。
没想到他只吩咐狱卒说要将人带走,狱卒们自然也不敢发问,只能连连称是,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已经在他手上磨出道道血痕结痂的木枷。
他疼得闷哼一声,但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这次很可能只是从虎口掉入了狼窝。
直到伤痕累累的他被带去太医院治伤,直到大理寺官员亲自登门给他录了笔录,他才迟钝的意识到,这位传闻中阴戾桀骜的太子殿下,好像是真的在救他。
没等他思考这其中深意,沈听风就拿着调查出的初步结果冷静且残忍地告诉他,诬告你的那位同乡,正是你倒箧倾囊资助了他一大笔钱进京赶考的那位陈业。
晏清余只觉人心凉薄,明明自己只是好意伸出援手,却险些落得个大好前程被毁的下场。
此次要不是太子出手,自己冤死狱中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此事全数了结还需一些时日,这段时间不知晏兄有没有兴致来我府上兼个幕僚?”沈听风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晏某自当效劳,只是家父是个江湖郎中,我担心此事对他也有牵连,还望殿下一并照拂。”
沈听风当即表示此事早已安排妥当,而且不久之后两人相见的机会就会变多。
他虽然不懂太子殿下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目前看来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虑了。
回到夜色正浓。
既然太子没有叙旧的意思,晏清余也识趣的退下。
他今日只不过是来照例汇报所属管辖的铺面和朝中官员的异动。既然此事将了,他也即将官复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