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来了!”
喜婆扬声报喜,进屋来看尚嘉言准备得如何了。
陈夫人笑着说:“马上就好,误不了吉时。”
她是尚夫人请来的全人,来为尚嘉言梳头的。
陈夫人笑着拿起用红线细细缠过的喜梳,在尚嘉言头上轻轻的梳着。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尚嘉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速跳动着,左手手指扣着右手手指,微微攥紧,仔细感受着梳子在头上轻轻划过的节奏。
他心道,自己终究还是嫁了。
陈夫人梳完头后,尚夫人从丫鬟的手里端了汤圆亲自喂尚嘉言吃。
尚嘉言低头看了眼碗里,里面除了汤圆,还有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尚夫人说:“要把这一碗都吃了,图个吉利。”
尚嘉言点点头。
他从天不亮就起来后,至今还未进食,出门上轿后,今日还不一定能吃上饭。
这时,槐安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大少爷让人在院子里拉了条钢索,让新姑爷从钢索上走过!”
尚夫人舀了勺汤圆喂尚嘉言,尚嘉言张嘴吃了。母子俩就跟没听到似的。
尚嘉言知道大哥在他门外拦门,也知道大哥必会给杨季铭出难题,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杨季铭不是练家子,哪里能做到从钢索上走过来?
此时,杨季铭的两个狐朋狗友先后从钢索上摔了下来。
他们同情的拍了拍杨季铭的肩膀,“兄弟,对不住,这个太难了,实在是帮不上忙。”
“没关系,我自己来。”
杨季铭硬着头皮尝试踏出了第一步,心里不由的吐槽:娶个媳妇儿忒不容易,应该先去练习走钢丝。
他小心翼翼的走出第一步后,紧接着迈出了第二步。然后,还未等到他迈出第三步,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杨季铭快速爬起来,又试了一次,还是没能迈出第三步。
一试再试,结果相同。
幸好,这院子里新铺了红毯子,不然他的新郎服就该换了。
槐安看了眼院里的情况,再次进屋禀报。
尚嘉言吃完汤圆,补了妆。稍稍再一收拾,新嫁郎就准备妥当了。
尚夫人担心误了吉时,就让槐安去提醒尚嘉树一声,给个台阶让新姑爷下。
槐安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去,刚好看到杨季铭的傧相跟府里的少爷们一起把两名拉钢索的侍卫给按倒在地上。
那钢索自然也就落在了地上,杨季铭就那么大步流星的从钢索上走过来了。
尚嘉树的脸色铁青了好一会儿,但又拿杨季铭无可奈何,便把堂表兄弟们数落了几句。在二门处拿了大红包的少爷们表示拿人手短。
槐安连忙回到屋里,笑着把这一幕给禀报了。
“那两个侍卫壮得跟头牛似的,被一群富贵公子哥像叠罗汉一样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更要命的是,咱们府里的其他少爷和表少爷们也都去给新姑爷帮忙了。”
闻言,尚嘉言不禁面露讶色。
喜婆捧了红木漆盘过来,尚夫人将盘子上的红盖头取下,仔细为尚嘉言盖好。
喜婆掺着尚嘉言走到房门口,尚夫人追着出来哭了好几声。
炮竹声响起,礼乐齐奏。
尚嘉树背着尚嘉言出门上花轿。
花轿落在武穆侯府门前,杨季铭一下马,喜婆就递上了一把缠着红线的小弓和三支同样缠着红线的小箭。
嗖嗖嗖,因着距离近,三支箭稳稳的射在轿沿上。杨季铭倏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