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傻了。他方才以为自己随手扔了秘籍,害了这姑娘。
仇侍卫头皮一阵阵发紧,拾起剑柄,不远不近地缀在历白露身后。
历白露逆着风跑,很快寸步难行。见那男子一对黑沉谨慎的眼睛一直追着自己,她心下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在上个世界,她第一次遇到人,是三个从坑里吊出猎物的男人。她当时没敢露面,怕有危险。
她是个女生,孤身一人在森林里,衣服又松松破破的。
健康的设定,历白露已经总结出来,但怎样才算自由,她不能确定。
目前只知被困在一处受监视,睡过去再醒来会换地方。如果被人抓住绑了,能够立即脱困吗?
历白露没机会实验,也不敢实验。
万一只被困一天,并不算不自由,她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对她有恶意的人?
怎么可以见面就杀人?
历白露又怕又悔,不应该这么慌里慌张地逃,让对方看出她害怕了。
她不死不伤,谁都会觉得诡异,该淡定地装一装的。
后悔已来不及,历白露只能面对。她双手攥成拳,后背绷紧,整个人本能摆出防御抗击的姿势。
对方太高了,超过两米,身形却并未因身高而显得不协调不稳当。他壮得离谱,一只手提着个十四五岁形貌凄惨的少年,臂上隆起的肌肉,必蕴含极可怖的力量。
心理作用下,历白露觉得双腿酸麻。实际上她抖也不抖,只是神情畏畏。
仇侍卫打量着她在沙尘中格外鲜亮干净的头脸,大惑不解,拿不下主意。
他们的距离缩短到四米,便不动了。两方默默对峙。
见这黑衣男子极其慎重,历白露镇静了些,暗暗分析自己有无机会。
她不必顾惜躯体,不会受疼痛干扰,可以豁出去拼命。对方只要是血肉之躯,就会有累的时候,磨也能磨出来机会,未必无法反抗。
历白露生出了一丝信心。
然而,鞭子一样抽来的长绳,眨眼间将那信心抽得粉碎。
怀里的秘籍要尽快呈给小主人,仇侍卫不愿多费时间在此处。想走,又不愿放过历白露这等异人。想抓,怕上手,手和长剑一样没了。记得身上带着绳子,他扬腕一试。
小指粗细的灰绳宛如活物,绳头在历白露脖子上绕一圈,死死系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