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坑填上后,回到家的大郎习惯性的悄悄从橱柜里面取了一小块糖,打算像往常一样拿去给妹妹吃。
等看到房间里被褥少了一套之后才猛的想起来——那个吃了糖会开心的笑着和他说谢谢的小女孩已经不在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亲手把女孩埋在了土壤之下。泥土的腥味还留在手上,指甲缝里,没有弄干净的土混和沙粒刺的指尖生疼。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清楚的意识到了女孩已经死去的事实。
之前为什么没有感觉?
大概是因为女孩太轻了,轻的就像是一片纸没有任何真实感。
大郎这么想着,拉开衣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
凹陷下去的腹部,皮肤贴在肋骨上,勾勒出一根根骨头的形状。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皮肤干燥又粗糙,手下的触感让他想起了他用来埋葬妹妹尸体的泥土。
在又一次得知母亲怀孕了的那天晚上,大朗收拾好东西,悄悄了离开。
离开那天他在屋外站了很久,最后狠狠的朝他住了九年的家吐了口唾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早上得知母亲又怀孕了的时候大郎感觉到了一阵反胃。他看着一屋子吵吵闹闹的弟妹,又看了眼已经有些显怀的母亲。
他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生,用恶劣一些的比喻来说,对方就像一头牲畜,比隔壁家养的那条老母狗还能生。
会有这么恶劣的想法,大概是是因为大郎知道,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八成又不是父亲的。
对没错,就是‘又’。他曾经撞见过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或陌生或是见过的男人在深夜进入了父母的房间,离开时留下了一些钱。
那些夜晚父亲都不会回家,而那些钱……是留给他的长兄的,作为次子的他和后面的弟弟妹妹们则是一分都拿不到。
大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父亲的儿子,或许……连把他生下来都那个女人也不清楚吧。
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的话,说不准下个饿死或是被卖掉的就是自己。所以他选择离开,后来的每一天都从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
至于为什么会和这些小孩一起生活?大郎自己也说不太清。
或许是一个人太孤独了,又或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么一点点的,奇怪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