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开合,室内一时安静。
许嘉迟视线转向床头柜,看了两秒,伸手拿过擦得一尘不染的相框。
照片里小小的怀啾穿着向日葵图案的小裙子,脸上用奶油化着六根猫咪胡须,头上的生日小皇冠歪得都快掉下去,开心地亮着一口小白牙。她身边的女人面带无奈地扶着她的小皇冠,脸上也被抹了奶油,东一块西一块看着略显狼狈。
许嘉迟只见过姚堇一两面,就听说她自杀去世了。
长大的过程中偶尔听见谈论怀家往事的八卦,都说姚堇并非传统的温婉解语花,她聪慧果敢,在事业上给了怀岳铭和整个九寰不少的帮助,是真正的“贤内助”。
许嘉迟对姚堇的印象很浅,却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了他一颗糖。
年幼的许嘉迟在家里是多余的,彼时父母关系已经破裂,母亲寻欢,父亲作乐,除了公式化的必要关心,他们不会再有过多的爱给予他。就连家政嫂都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不付出旁的心思。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没哭过。
姚堇给的那颗糖他没有吃,揣在口袋里回家放了很久,直到过期化掉。
可后来他也不再需要糖了。
怀啾从浴室出来,原本黑黝黝的客厅亮起了灯。
她站在楼下往下看,沙发上靠着一个背影,一缕白烟飘飘荡荡。
怀啾看一眼紧闭的主卧,下了楼。
“爸。”
怀岳铭闻声转过头,手机反扣到茶几上:“小啾,怎么下来了?”
“我看客厅灯亮着,就下来看看,”怀啾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爸,你怎么在这儿抽烟?”
“你阿姨怀孕,总不能在她面前抽。”
“谁说这个了,”怀啾在他旁边坐下,“抽烟对身体不好,您以后还是少抽点儿。”
怀岳铭看了她几秒,笑了笑把没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好,不抽了。”
怀啾发现烟灰缸里七扭八歪还躺着两截新的烟头,显然是不久前才抽完的,“爸,怎么抽这么多烟?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儿?”她说着露出担忧的神情给怀岳铭锤肩。
“没什么,工作忙而已。”
怀岳铭似乎不想多提公司的事情,顿了顿,忽然又道:“小啾,你手里有九寰百分之五的股份是吗。”
怀啾抬了抬眼帘,抿着唇温婉笑道:“是啊——我都没想到妈妈会把这么重要的股份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