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翻身下了床,几步跨到门边,抬脚踢开了门扉。
哐当一声,门外挨的最近的一个仆妇被门框一撞,连人带铜盆扑在了台阶上,兜头淋了一身水。
肖岩冷哼一声,厉声道:“既是来服侍的,便该利利索索的,探头探脑作甚?”
其余几人便躬身道是,捧着巾栉、衣裙鱼贯而入。
伺候两人洗漱完,一个嬷嬷上来解苏遇的腰间系带,想要替她更衣,被苏遇一把摁住了手。
她抬头看着门边已换了竹月衣袍的男子,略一迟疑,道:“王爷你......你先下去。”
肖岩将云纹滚边的衣袖展平,慢条斯理的坐在了蒲团上,斟了眉山雪峰来喝,不咸不淡道:“不走,又不是没看过。”
苏遇脸上腾地一下,蒸起云霞:“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找到言语来形容这人的厚脸皮,反而被他夺了词。
肖岩将蕉叶茶瓯一放,挑眉道:“是了,我卑鄙、无耻、下流,今日只想看夫人换衣服......”
越说越离谱,屋内的仆妇都羞红了脸,没想到平日端肃的王爷还有这样的一面。
苏遇想糊他的嘴,不待他说完便抄起手边的物件扔了过去,没成想,扔的是自己带来的小包裹,里面的贴身小物纷纷扬扬散了一地。
茜色肚兜上绣了并蒂莲,轻飘飘落在了肖岩脚边。他长臂一挑,拿在手中摩挲了两下,仰脸看苏遇,似笑非笑,带了调侃。
苏遇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幸亏旁边的仆妇反应快,扶住了她的臂。她耳中嗡嗡作响,上前几步夺了肚兜,拉了那要替他换装的仆妇便走,咚咚下了楼。
肖岩耳垂上染了薄薄的红,弯腰将她的小物一件件捡起,忽而触到到一枚玉佩,整个人都僵住了,良久,听到上楼的脚步才回了神。
苏遇再上来时,寝室里已被收拾一番,仆妇们抱了那斑斑血迹的锦缎复命去了,这阁内便又只剩了夫妇俩。
苏遇将自己的包裹归置好,随口道:“走吧,楼下摆了饭,今日有热腾腾的参汤,趁热喝。”
因着昨日的夜谈,她心中与这人走进了几分,说话也随性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