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胭想了想,无话反驳,他们小夫妻原本就是云懿霆手下的,非比寻常下人,自己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只好点点头。
“那奴婢也要跟着,晓萱可以去,奴婢也能去。”迎春急了,忙着表态。
若胭摆手,“傻妮子,你不一样,丁铭无牵无挂,大成家里还有老子娘,你这不是要他为难吗?听话,你留下,给我把庄子看好了就是。”
迎春一听就哭起来,“大家都能跟着三爷三奶奶,唯独奴婢不能相随,这亲不要也罢,早知如此,奴婢打死也不嫁人了。”
“可又胡说八道了。”若胭也觉心酸,强做笑容哄道,“你要是不嫁,大成岂不是要光棍终老了?安心过你的日子,只是有件事要委屈你了,原来是定下来明年开春给你们热热闹闹办喜事,我亲自把你送出去,如今是等不到了,好在嫁妆都准备妥当……”
迎春痛哭不止,“三奶奶既然这样安排,奴婢自是依从,但求一点,趁着三奶奶还没走,就把日子提前了吧,奴婢仍是想着给三奶奶磕头,想三奶奶亲自送一送,也不枉奴婢服侍三奶奶一场,日后回忆起来,这辈子也是在三奶奶跟前出嫁的。”
一番话说的若胭也哭起来,哪有不答应的,旁边几人也都感怀抽泣。
初夏道,“猛然提前了两个月,只怕大成那边还没准备好。”
晓萱忙道,“这不值什么,原本三奶奶还为我和丁铭置办了好些,如今这一去,也都用不上了,索性都送给迎春。”
若胭连连点头,“这样也好,我们往后离得远了,想见一面也难,都送了迎春,也是晓萱和丁铭的心意,等到了蜀中,再给你们俩置办。”
迎春直哭得肝肠寸断,几人洒了一场泪,就忙着收拾去了,若胭让迎春自己去清点整理嫁妆,又派了晓萱去找丁铭,临时改了日期,总要尽快通知冯管事和大成,另将晓萱那一份嫁妆提前送去,这些跑腿的体力活,还得丁铭才行。
接下来还有几处嫁妆田地和铺子,都要通知下去,若胭想了想,把这些林林总总的账务都托付给了杨总管,为表郑重与礼貌,若胭亲自带了初夏过去,与杨总管当面一谈。
这个时节,若胭亲自驾临,杨总管大吃一惊,一边吩咐下去张罗招待,一边询问来意。
若胭自是不会明说理由,只道是久住京州无趣,更想亲自到坟前祭拜杜氏,杨总管听罢,高大结实的四旬汉子竟呜呜哭起来,“二小姐此去见了,莫忘了代我等粗人祭一杯酒,他日等我打理好庄子,也必要过去磕头的。”
若胭忙应下,唏嘘不已。
几番衷肠话后,才说起正事,把京州产业一并交与,再三致谢。
杨总管捧着一盒子账单契约,颇感责任重大,叹道,“蒙二小姐信任,杨某人万死不敢辞,必定尽心尽力,不至有失。”
随后,在杨总管的陪同下,若胭又去王大夫的坟前上了柱香,这才作别。
回到国公府时,天色已暮,大红的灯笼映照着积雪,别样腥红、别样惨白。
云懿霆已经回来,备好了热茶手炉,无微不至。
夜晚,相拥亲近时,云懿霆温柔得不可思议,却是一次又一次,似乎永不会累,若胭直觉他有些古怪,想了想,认为是突然要离开生活二十年的地方,情绪变化,于心不舍,轻声道,“三爷,我们可以多留些日子,不必急着走。”
“留下无趣。”云懿霆简洁的回答。
若胭攀着他,“多陪陪父亲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