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将为帅一生,治军甚严。”云懿霆指尖抚着她轻蹙的眉,眸子里映着她心愁难解的容颜,叹道,“我知道你善良心软,我该怎么办?你是我妻子,我不能让你一直受委屈,伤害你的人,终须付出代价。”
若胭怔怔的看他,难以置信一向冷傲的云懿霆会说出这种宠溺而无奈的话,并非他排挤继母与长嫂,存心给父亲出难题,他是儿子、是兄弟,同时也是丈夫,妻子受到的伤害他都知道,一忍再忍,已经是为这个家不断让步,也终有不堪再忍的时候。
“你对我好,我都知道。”若胭心里满满的温暖和感动,无论什么时代、什么家庭,婆媳矛盾、妯娌矛盾难以避免,很多时候,矛盾是激化还是化解、妻子的幸与不幸都取决于夹在中间的那个男人,若胭觉得无比庆幸,即使和祥郡主再阴险狠毒、何氏再诡计多端,有云懿霆的心如明镜和体贴呵护,已经足够。
接下来,云懿霆寸步不离的陪着若胭,两人同起同坐,简直亦步亦趋,若胭感动地同时,也觉无奈,有心趁他不在,找丫头们问问那天的事,愣是找不到机会。
国公府里静悄悄的,像是那天爆发出来的所有肮脏不堪都被厚重的白雪掩盖,表面依旧纯洁无暇。
倏忽就是两天后,腊月二十三。
早膳刚过,国公爷就派人来找若胭,让她去书房一趟,若胭知道,这是要和她说处置结果了,心里骤然惴惴,竟分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
谁知,云懿霆拦下了,“你在瑾之,我去见父亲。”
若胭摇头,“父亲找的是我。”
云懿霆却道,“别急,我正好有事要和父亲说,我先去说我的事,一会父亲自然还找你。”
若胭沉默,思忖他这话的真实性有几分,却听云懿霆又补了一句解释。
“与军营的事略有些关系。”
既然是军营的事,若胭确实不便坚持己见,缓缓点头,目送他大步离去。
“初夏,去叫晓莲进来。”若胭吩咐。
初夏没动,“三奶奶,您是想问晓莲那天出了什么事吧?晓莲的性子您还不知?嘴上带锁,半个字也撬不出。”
若胭想了想,“那就让晓萱过来吧。”这丫头越来越向着自己了,虽然不如晓莲知道的那么细致,但是容易问出来。
“也好。”初夏沉默了许久,迟疑道,“其实,奴婢也不希望三奶奶知道,三爷说三奶奶不知道为好,那就肯定有原因,不过,三奶奶执意要问个明白,也合情理。”
很快,晓萱进来了,大概是初夏已经说了找她的原因,所以她一进门就有些紧张,远远的站着。
“说吧,咱们相处这么久,你知道我的性格,宁肯清楚明白的难过,也不想糊里糊涂的开心。”
晓萱低头站着,一声不吭。
若胭等了片刻,仍是不见动静,叹口气,提起一件往事,“还记得半年前三年去边境找国公爷的事吗?得不到真相的我,是怎么过来的?”
晓萱一下子睁大眼瞪着她,明显害怕起来,那段时间,是瑾之所有人的噩梦,若胭担惊受怕、生不如死,丫头们又何尝不是惶惶恐恐,度日如年?云懿霆要是身死,她们还能护着若胭过下去,但若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就活不成了。
她知道,三奶奶是个较真的人,如果没弄明白,就会在心里打一个结,永远也解不开。
“奴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