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
和祥郡主和云懿钧同时惊呼,面面相觑。
剧情急转,若胭又懵了。
大夫人的情绪一旦释放,直如山洪倾泻,一发不可收拾,哭得肝肠寸断、泪流满面,别说一家主仆目瞪口呆,于大夫更是进退两难。
“于大夫,您老与云家渊源极深,多少年来,云家伤风病痛,都是您过来切脉开方。”大夫人推开云懿钧,泪眼看着于大夫,一字一顿,泣不成声,“您还记得十六年前那个冬天,下着大雪,您过来给我看病,我是否就是……就是这个样子!”说着话,猛地指着床上昏昏沉沉、发着高烧说胡话的何氏,悲嚎一声,掩面痛哭。
事涉久远,若胭茫然不知情,悄悄打量他人,和祥郡主那年尚未嫁到云家,也是一头雾水,反倒是云懿钧,若有所思,因他那时已有十余岁,记事了,喃喃回忆道,“我隐约记得是有这回事,大伯母好像怀着身孕,突然就发热……”像是想到什么,猛地,就住了口。
于大夫年纪大了,年代已久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一时没想起,经云懿钧这么提醒,恍若点头,“不错,老朽想起来了,大夫人那时候的症状与大奶奶眼下一般不二啊。”
大夫人哭道,“难为于大夫还记得旧事,可我那孩儿……没了……”
“大伯母,那,那我这个……”云懿钧惊惶的看看烧得满脸通红的妻子,慌忙转向于大夫,一揖到底,“求于大夫救救孩子。”
和祥郡主虽然不知过去的事,但听三人对话,已经猜透,给何氏下毒的人,和给大夫人下毒的,是同一个人。
绝不是若胭。
“老三媳妇,你先下去。”和祥郡主摆摆手,态度温和了许多,依旧疏冷无情,“这里没你的事了。”
若胭心中一声冷笑,想嫁祸我时,呼之即来,嫁祸不成,却要挥之即去么?这里情况杂乱隐晦,自己也没有兴趣旁听,话却要说清楚,不能走得不明不白。
“母亲,儿媳因被疑心下毒害大嫂才过来,如今大伯母作证,儿媳应当清白,暂且退下,母亲与大哥先安抚大伯母为上,等事情过后,还要有劳母亲和大哥查明真相,还我清誉。”微微屈膝,转身就走。
和祥郡主冷着脸,没说话。
离了霁景轩,若胭沉着气一路往回,刚进门,晓萱与迎上来的晓莲使了个眼色,扭头又往外走,若胭唤住。
“晓萱,你这是去找三爷吗?”
晓萱略作沉默,闷声回道,“是的,三奶奶,此事事关重大,奴婢要立即告知主子,请主子回来。”
若胭苦笑着摇头,“叫他回来做什么?眼下事情已经乱成一团,且由她们去吧,刚才你也亲眼看见了,大夫人已经为我作证,真正的凶手是谁,就算二夫人和大爷不查,大夫人也不会罢休,何须三爷再去掺和?”本来自己还想请国公爷做主的,这下也省了。
“凶手是谁,奴婢管不着,可是三奶奶无端被冤枉,奴婢气不过,定要立即禀报主子。”晓萱冷沉沉的说一声,闪身即远去了。
若胭呼唤已来不及,轻叹,晓莲抿了抿唇,解释,“晓萱若不赶去禀报,等主子回来,得知情况,奴婢几个都要受罚。”
初夏闻声从里面匆匆出来,见若胭面色有异,上下端详一番,再探首往外环视一周,不见晓萱,心里已猜出三分,低声道,“是不是大奶奶又冤枉三奶奶了?”
“进屋吧。”若胭抬步往里,这种事,站门口说什么,“晓莲,你注意看着点霁景轩那边进进出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