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胭步子一滞,又是一笑,“你起来吧,不关你的事。”
因为我已经猜出两三分了,即使这段时间的摩擦使自己对他多有怨恨,甚至在他两夜不归时猜测他是否重新放纵,可是当他真的如此从自己面前离开,尽管无一字解释,自己也笃信他绝非因红颜之故,能让他这么不淡定的,大概只有他隐晦而为的布局。
可是这样,更让自己揪心,因为他所做的事,总与鲜血和性命有关。
这一下午,若胭就在卧室徘徊辗转,到华灯初上时,初夏回来了,说道,“表少爷不在家,表小姐说是应同年之约外出了,表小姐谢过三奶奶关怀。”
若胭点点头,没再说话,当时让她前往探望,一半出于关心,另一半也是故意气云懿霆,如今云懿霆去向不明、归期不明,自己心烦意燥,哪里还顾得上许明道,摆手示意她退下,初夏却想着问问她和云懿霆究竟怎样,晓萱进来将她拉了出去。
是夜,云懿霆果然没有回来,若胭再一次孤枕难眠,好在刚补了一大觉,不但不困,反而越来越清醒的看着红烛一根根流泪到天明,她自己却没有哭,或许是心中没有猜忌,就没有彷徨,然而满满的紧张和恐惧却让她打了一夜的寒颤。
只是,她不知道,除了她的房间,侯府还有一个地方也是通宵灯光。
漫长的一夜到底过去,黎明的曙光浮动在窗帘上,映着渐渐变淡的烛光,屋子里越来越亮。
坐在妆台前,想了无数个理由,一会见到和祥郡主要如何解释云懿霆缺席的原因,总觉得不够满意,终是一路踟蹰挨到存寿堂,抬眼一看,就如受当头一击,怔怔的挪不开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屋子里正与和祥郡主低声说着话的人,他似乎有些严肃,眉尖微蹙,半垂着眸子,说的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云懿霆闻声抬头,见她呆呆的站在台阶上,迅速起身,几步就迈了过来,毫不避讳和祥郡主的面,将她拥在怀里,搀扶了进来。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瑾之与存寿堂离得如此之近,他在忙什么以至于整整一夜滞留于此,连回去看一眼都没空?
和祥郡主意外的也站起来,“老三媳妇,你来了,坐吧。”
若胭木然行礼,没有坐,她已经陷入迷局,无法再与平时一样安然入座,云懿霆将她搂的很紧,道,“母亲,我先陪若胭回去,其余的事,您和大伯父准备就是。”说罢,也不管和祥郡主,几乎是半扶半抱的将她带回了瑾之,关上门,这才细细的抚摸她的脸颊,歉疚的道,“若胭,我与母亲有些事情要商议……”
云懿霆与和祥郡主商议重大事情一夜不休?这对没有血缘的母子之间能有什么共同的事情?
若胭猛地心头一亮,却也高高的将心悬起,“三爷,说你们商议的决定吧。”
云懿霆略怔,答道,“云氏族人来信,祖父这一支留京多年未回乡祭祖,族人多有不满,因此我和大伯父、母亲决定今年回乡,因路途遥远,需尽快出发,希望赶在清明之前到达。”
怎么,自己猜得不对?不是朝中有变,也不是边关兵败,竟是祭祖之事?若胭愕然瞪着他,希望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真假,可惜那双眼睛太深,能看到的只有温柔和歉疚,其他的都云山雾罩。
“具体如何?”
云懿霆略作迟疑,答道,“我与二哥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