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行站在黑狼身后,只有他一直站着不动。不,他才不会去给那怪物送葬。他要咬死他!
他难道不该死?
他就活该被打死再踩上一万只脚。
可是,韦行隐隐觉得有点不安,好象是内疚,好象是理亏,好象他做错了什么,他却不知道。
内心深处微微愤怒,那个怪物是谁?他算什么东西?他突然就冒出来,韦帅望竟然那么护着他!我,才是养大那臭小子的人!他要咬死我,你还为他流那么多眼泪?!
我,是冒了生命危险去把你抱出来,一转头,你就又站到他身边去了,为什么?你根本不认识他!
我才是那个差点被咬死的,我是你爹!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干嘛不去养条狗!
再有人□□,我就劝他去养条狗!
韩青见韦行一脸铁青站在后面,瞪他一眼,干嘛?你儿子为了救你,不小心击毙了他爷爷,他的救命恩人,你还一脸不爽?
韦行愤愤,这么难过,你别拦他啊!你让他咬死我不就结了!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你才认识他一天!哪来这么多眼泪,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死了,你要不要哭死啊?
然后韦行疑惑地想,如果我死了,这小子会不会哭啊?不会欢呼一声,“哇噻,再没人打我了!”吧?
韦行显然不明白,这世间有一种感觉,叫吃醋,味道酸酸的,同他现在的感觉很类似。如果他明白,他会羞愧地一头撞死的。
韩青对帅望充满怜惜,可是,他不敢开口。
他同韦行,是囚禁温毅的人。
温毅死了,帅望多少会有些怪他们。
他说什么,帅望都会觉得不好接受,他不想韦帅望说出会后悔的话,他能理解,能明白,他不想韦帅望日后想起后悔,更不想让韦帅望苦苦忍耐,委屈自己,他只得沉默。
所以,小冬晨能替说出那些劝慰的话,他松了一口气。帅望,你能明白吗?不是你杀他,是他自杀。
火烧了很久,帅望静静地站在那儿,无声无息地落泪。
这悲惨的一生。
或者他活该吧?可是这样的一生,依旧让帅望感到窒息,心痛得窒息。
这是什么样的一生。
总应该有几件事让他如意吧?
或者,我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帅望转头看一眼慕容剑,慕容剑一脸肃然,静静在火堆前表达敬意。帅望叹息,不,我不能。抱歉,我不能。
我欠你的,如果一定有人受伤的话,让我歉疚一辈子吧,我不能为你伤害别人。
帅望回头:“我自己在这儿守一会儿,你们先请回吧。”
慕容琴看看韩青,嗯,这位温家传人发话了,让咱们滚蛋。
韩青犹豫,他不放心韦帅望:“帅望,答应我,你要冷静。”
帅望淡淡地:“如果,你们怕我伤人,等我把他的骨灰收起来,自己会去关他的山洞里。”
冬晨轻声:“帅望!”胡说什么?
韩青再次按住帅望的肩膀,轻轻摇一下:“让冬晨在这儿。你,静一静也好。”
帅望不敢抬眼睛看他,天,他说了什么!他害怕自己眼里会有怨愤,伤到韩青,他闭紧嘴。
韦行忍气吞声,忍气吞声,忍得快要吐血。妈的!你在说什么?我是谁?我怕你伤人,要把你关到山洞里去?看你那孝子贤孙样,去改姓温吧!
韩青看韦行脸色不善,伸手拉过来:“我们先回去,让帅望好好休息一阵。”再叫慕容兄弟:“慕容,一路辛苦,山上备了薄酒,可否赏光,韩某也有事相商。”
慕容琴心想,没错,这事没完,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当下点头:“不敢,长者赐,不敢辞。韩掌门请。”
韩青临走,吩咐冬晨:“好好劝慰。”唉,全靠你了,我不能自己开口说我们没错。
黑狼递给帅望一杯水,帅望一气喝光,继续站在那儿发呆。
冬晨问帅望:“为什么不土葬?”
帅望淡淡地:“他要火化。”
冬晨呆了一会儿:“他告诉你他要火化?为什么?”帅望慢慢醒悟过来,天!这狗娘养的,他一早告诉我,他要火化,他的骨灰要撒到长白山。这狗娘养的,竟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他唯一的孙子。他竟然这样害我!他竟然诱我出手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