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录第607章。人间琉璃（14）_都市小说

第607章。人间琉璃（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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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上界真正要她入凡亲自经历与抉择处理的命局考验的关键所在。

对于自己真实身份的暴露，四喜表现得很是淡定。

因为在此之前四喜已经受过一次来去鉴的身份查鉴，故而在两相比较之下，自然能够再清楚不过地发现其中的差异，她很快就从中察觉了容止玺的力量。

原本对楚润的出现运筹帷幄的四喜忽而眼底一闪而过一道堪为诧异的光芒。她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望向徐徐收手的楚润，低声喃喃道：“容止玺主……”

不是居容之神，也不是容楚神祗，更不是楚大小姐、楚润姑娘、楚润等楚润通常为人所唤的称呼，而是——容止玺主。

这个出人意料的称呼瞬间吸引了阴阳和楚润的注意力。

不过四喜似是对楚润闻言后的反应毫不关心，兀自眉眼深深地注视着楚润，倒豆子一般地絮絮叨叨道：“自十万余年前而起的那一场浩劫，至今从未停止。”

“没有人能够真正地掌控命运。企图掌控命运的，最终都会被命运所掌控。”

“无论人神，无一例外。”

这些话，四喜说的很平静，仿佛是在无意义地重复着什么洗脑的人生真谛，抑或是单纯宣判着自己的碑铭和结局。

“历史它就是个圈儿……不过就是在重蹈覆辙而已。”接着，她用一种若有似无的叹息般的语气，又轻又缓道，“从走错最初那一步开始，我们便都陷入了宿命悲剧的轮回，再也回不到走错那步之前，也走不出这命数棋局去了。”

而后，她向楚润温温柔柔地笑了一笑，用应阳淡薄的声线和自己天真的语调说着内容残酷的预言：“无论是朱子豪、肖允、宁澈，还是你、我、阴阳，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回不去了。”

楚润面上波澜不惊，似是对四喜“人生哲理式”的无意义话语完全无动于衷，实则内心自闻言起便是一派凛然。四喜故意把“应阳”和“阴阳”念得混淆不清，显然是笃定懂的人自然而然会懂得她这么说背后的深层用意。

“所以，也就没有说‘再见’的必要了。”

“哗啦——”

突然，不远处矗立着的落地镜轰然破碎。眨眼间便莫名其妙地七零八碎了的玻璃镜片四溅开来，在枉死城的“阳光”下折射出斑斓而又耀眼的零碎光点，也瞬时湮没了镜面之上原本呈现着的景象。

顾茵下意识地心头一跳，直觉情况不妙。

而在顾茵有所行动之前，坐在她身边的邢如烟明显反应更加敏捷，当即起身抱住了她，将自己挡在了她身前，而后一手施法与之对抗。

落地镜的破碎显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施术为之。

只是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迅速和短暂，即便是顾茵和邢如烟，也未能在此分秒之间推测出幕后黑手的具体身份。

甚至——邢如烟因为相较顾茵更加敏锐地感应到了危险，下意识地护住顾茵在先，一个来不及，使得她那得天眷顾、别具风情的倾城姣容被落地镜破碎瞬间即向四处飞溅的某个玻璃渣子给不长眼地划了道血口子。

顾茵心头倏地一阵心悸，眼看着鲜红且久违的血珠子自邢如烟的白皙娇嫩的皮肤之上缓缓沁出，终于不复她一向保持着的兼具甜美与优雅的大家闺秀的端庄仪态，不由得低低惊呼出声道：“姐姐！”

她刚回抱住邢如烟，还没来得及细细察看，便只觉一阵钻心的绞痛涌了上来，猝不及防且铺天盖地般地将她的整具神魂都席卷其中。一时之间，她宛若一个在水中突发心肌梗塞而溺水了的人。

楚润渐渐明白，四喜要做的是什么了。

“虽然我不曾亲历，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认可你的观点。我觉得你说的不错：自十万余年前而起的那一场浩劫，至今从未停止。而从十万余年前一直到现在，巫界中真正活得明白的，只有两个人。”容楚神祗叹息道，“一个是看上去就聪明、其实也真的很聪明的大巫神，一个是看上去傻乎乎、其实却很聪明的你。”

“只可惜，你们二人皆心有痴妄。”

楚润望着四喜的神色淡漠而又温柔。

四喜知楚润会意，也对她一语中的的话没有丝毫的疑议，所以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向她报以温暖而又明媚的笑容，隐约间似乎还带着几分得瑟，颇有“看吧，我就是这么厉害”的自得意味。

容楚神祗抬起手，幽紫色的灵力一如它的主人那般温柔霸道，霎时便在重重安全结界之下取得了力量对峙的主导地位。四喜也毫不胆怯地带着笑与她对峙，晦昧不明的恶灵之力纷纷扬扬地自她的身上泄出。

“——顾四喜，慢走。”

温润如玉的话音落地的那一秒，两方灵力皆在无声之中猛然暴起，彼此对抗、撕裂与湮灭。朱子豪自始至终都没能看见这两方灵力的无声战争，宁澈和肖允的眼前则是蓦地爆发了一阵璀璨的光芒，似是在看一场极近距离下爆开的盛大烟花。不出须臾，烟花消散，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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