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简单说了遍去处,令大长公主挑眉,“区区一个户部郎中之母的寿辰,竟能劳动我们世子大驾?往日世子不是轻易瞧不上人的么?”
“官场上的事,阿娘不懂。”韩临想含糊过去。
“是么?”大长公主悠悠拉长声调,“官场?怕不是闺阁。难道不是冲着人家家中的小娘子去的?”
这话一出,就是有七分的酒意也要散尽,韩临皱眉道:“谁叫阿娘知道的?”
无需回答,他自个儿就接上了,“定是连青说的,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回头我定要狠狠罚他。”
“喔,阿娘竟成外人了。”大长公主仍旧不紧不慢,“你整日里不回来,我想见一面都难,找连青问两句话又如何?你罚他,怎么不连连阿娘一起罚呢!”
能够和上平侯成婚多年而恩爱依旧,大长公主绝不是只会用权势压人的女子,单看她前阵子用一桩好亲事让一位意图接近上平侯的女子自觉退出的手段就知,她善柔而非刚。这会儿连怒带嗔的几句话,顿时把韩临的火气全打消了,“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的私事不喜他人打听。”
他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小霸王性子,大长公主见好就收,“阿娘知道的,只是问他你最近都去了哪儿,其余的,全凭猜测罢了。”
是不是猜测彼此心里明白,韩临不欲追究,“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连青那儿也只知一二。夜深了,阿娘先去歇息,等改日得了空我再和您细说。”
难得有和他这样说话的机会,大长公主不想轻易结束,眼眸一转,“其实也不全是猜测,你在意的人,阿娘就忍不住着人打听了下。”
她道:“这位娘子自幼失母,外祖是个商户,如今在府里只有一个同胞兄长扶持,是也不是?”
韩临回首看来,眼里透出的光竟让大长公主眼皮猛跳了下,心道儿子这趟出征归来,当真多了些城府和气势。
可这点气势,于她而言还是不够用的,“这般身世的小娘子,又不得父亲疼爱,确实可怜,便是我也要心生怜惜。”
韩临好似听出了母亲话里的意思,又好像没听出,直觉道:“我心悦她,并非出于怜惜。纵然生来多难,无父母护佑,但她的心智之坚足以令所有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