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高大的、泰和的、又像山河铸成的男人。

小阿朝看着他。

泪水从眼眶涌出，在空中破碎成一串水珠，小阿朝猛地闭上眼。

她等待着撕裂的疼痛。

果然，没有仙人，那只是朝廷用来威慑戎狄的一道幌子。

她不怕死。

小阿朝从没见过这么高的高台。

“小杏姐姐。”小阿朝说：“别放弃，你还要带着小柳，回家找爹娘去呢。”

五岁誓死攥住匕.首的幼童与两百年后挺拔佩剑的少女，回忆中的经历者与幻境中的看客，彼时与此时的阿朝，都呆呆望着他。

小阿朝转过头，像一道星光，像一头生机勃勃的小鹿。

师尊。

可是，能不能，以后这世上，不要再有第二个朝朝了。

她们被迫一层层爬上去、被拖上去，被轰到高台中央，周围是圈几人深的坑，坑边立着无数火把，每一座火把边守着一个士兵，另有士兵牵着千百头牛和羊过来，他们粗暴割开牛羊的头颅，鲜血喷涌，像滚烫的血溪填满深坑，远远望过去，鲜血勾勒出一道蛮荒诡异的咒纹。

两军列阵，大风呼啸着滚过，滚起雾霭与黄沙，滚过两军之间高高伫起的高台，无数孩童争先恐后地跳起来，使劲地大喊，挥手。

戎狄老者走到高台最前面，望着蝼蚁般的目光看了她们一眼，一挥手，戎狄士兵一个接一个取下火把，扔进血坑，那一圈血坑瞬间爆出冲天的火光，血火有如活的怪物往小阿朝她们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