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的请求总是很难拒绝,沈如琢也有些为难:“可这宴席刚开始没多久,咱们要提早走了,林三司会不高兴的。”
宋引章满脸醉意,声音也透着一丝撒娇的意味:“那你送我去好不好?”
沈如琢看着宋引章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沉声道:“乖,这样不成体统。”
宋引章眼中一冷,红了眼圈,歪歪扭扭地起了身,从侍女手中夺过琵琶就走。沈如琢松了口气,忙示意侍女跟上前去。
宋引章刚走到回廊,就奔到栏边呕吐,她摇摇欲坠地靠在栏杆上,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浇透。
那侍女见她马上要吐,忙拍着她的背道:“娘子稍候,奴这就去找人!”
宋引章头晕至极,顾不上关注那侍女到底去了哪儿,只能靠在栏杆上合眼休息。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引章感觉自己被人架了起来,她睁开眼,朦胧中只见两位侍女扶起自己,便身不由己地随她们去了。
两名侍女扶着宋引章进了一房间,将她放在榻上,宋引章显已醉酒,任由她们施为。然而在朦胧中,她仍能听到那两名侍女的对话。
其中一人问道:“这算成了吗?”
另一人凑到宋引章跟前看了看,也小声道:“不知道,要不我守在这儿,你赶紧去通知沈郎君。”
前一侍女忙忙地去了,她开门的一瞬间,一道闪电在划破了夜空,也照亮了榻上宋引章那惨白的脸。
狂风骤雨中,河岸边的街道上不少草棚的屋顶已被掀翻,路人手中的伞被吹走。街道上,四处积水倒灌,而何四正指挥着手下给池家的铺子外堵着沙袋。
池衙内顶着风雨奔出铺子,只见不远处的汴河河水暴涨,河中各船被狂风吹得七歪八倒,不停互相撞击,系在码头的船更是不断撞击着毛竹搭成的码头。
池衙内心中大急,眼里已是一片猩红:“别管那些了!快跟我去码头!”
与此同时,桂花巷中的各家各户也是一片狼藉,穿着蓑衣的赵盼儿和孙三娘不顾风雨,艰难前进。
“你们去哪?”全身湿透的葛招娣追了出来。
“去半遮面!”赵盼儿高声喊道。
孙三娘眯着眼睛,试图从滂沱大雨中看清前路,她的声音被狂风吹得有些破碎:“你看好家!千别万让水倒灌进来!”
葛招娣扯着嗓子应了一声,费力地蹚着雨水回到家中。
这厢,孙三娘和赵盼儿一路跋涉,好不容易行至半遮面附近的街角,一阵狂风吹来,孙三娘一把抓住了赵盼儿,才没让她被狂风卷走。
赵盼儿心有余悸地看着被风吹上半空的蓑帽,只得与孙三娘紧紧地抱住一户人家门前的柱子。
看着街道边被吹得四处横飞的事物,孙三娘早已方寸大乱:“千万别出事啊!茶坊的屋子是用毛竹搭的,没有柱子,也没台基!”
赵盼儿已经浑身湿透,头发也凌乱地贴在额角,她回叫着:“不会的!不会那么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