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华瑶距离秦三约有十丈远。
他朝华瑶望了一眼,未消的晨雾之中,华瑶的身形影影绰绰,好似山神一般虚无飘渺,与他遥如天各一方。
而后,他就穿着叛军的盔甲,走过一条狭窄陡峭的山路,毫无迟疑地跑向了叛军的援兵。
“你赏个屁!”华瑶高声道,“叛军都快死光了!叛军逆天而行,统统都要遭报应!!”
姚德容却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将军。他在私塾上过学,也曾看过几本书,据说他能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这让华瑶感到慌张。可她连慌张的时间也没有,便立刻敲响战鼓,重新排兵布阵了。
范田巾气沉于丹田,运劲于双臂,忽然间纵刀如狂,朝着秦三的左、中、右三个位置猛斩,分别对应秦三的左臂、面门、右臂。秦三躲闪不急,被范田巾砍伤了右边的肩膀。
范田巾不由自主地偏开一步,想要远离那一支携着罡风的飞箭,但他正在和秦三对阵,高手比武之时,切忌分心——范田巾躲开了华瑶的毒箭,却没有避过秦三的杀招,他的脑门被秦三劈成了两瓣。
或许这世上真有报应吧?弥留之际,范田巾不无痛苦地想着,邺城参将被他砍碎脑门的那个瞬间,是否像他现在一样,浑浑噩噩,糊里糊涂,甚至没来得及放出最后一击,就这样十分憋屈地咽气了。
齐风眺望远处,大饱了一番眼福。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青山之外的壮阔景色。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下辈子,他想做一只鸟,是鹰是雀都无所谓,只要他高飞远翔,就能无拘无束,能到达茫茫世界的海角天涯。
时至今日,齐风认为自己略懂了一点。他悄无无声地念道:“殿下。”这个称谓,是他从小叫惯了的,也让他的心神稍定了些。
范田巾调用了所有气力。他想和秦三同归于尽。他的刀锋极快、刀光极亮,每一次击刺都有雷霆万钧之势,当他的刀刃撞到秦三的长缨枪,爆燃的火花溅了几尺高。他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老鹰,也像一头扑跳欲狂的猛虎,鲁莽又凶横地劈刺秦三。
年仅八岁的华瑶回答道:“这样才算是真情实意。”她看着他,谨慎地问道:“你明白吗?”
范田巾连退两步,抬头一看,便与秦三打了个照面。
纷纷扬扬的小雨渐渐停了,天色愈发明亮了,朦胧的晨雾正在散开,原本若隐若现的山水之景变得清新婉丽,雅洁自然。
范田巾的武功算是很不错,秦三动手杀他,也只是负了轻伤,可见范田巾的心性有多浮躁。
早在华瑶的亲兵举起盾牌时,范田巾就听见了他们的异动。随着箭羽越来越近,范田巾急忙回身,华瑶还朝他大喊:“箭上有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