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柏忽然觉得好笑。他熟读圣贤书,通晓古今事,兼修六艺之术,深谙六部之法,年少时立志要做一个舍身报国的忠臣义士。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屈居于方谨的后院,终身沦为她的附庸,任她亵玩他的身体、消磨他的意志、践踏他的尊严,有朝一日,她还会将他弃之如敝履。
“别害怕,”杜兰泽心不在焉地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杜兰泽站在原地,燕雨忽然从近旁的一座假山中钻了出来,快步跑到了杜兰泽的身边。他谨慎地问道:“刚才,您为什么要让我躲进假山里,不让我跟着您一起见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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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泽的心思顺着水流,漂到了更远的地方。她的神情尤为凝重,唇边再无一丝一毫的笑意。
浅淡的日光洒在她的身后,她的声音就像此时的天色一样飘渺空荡:“更何况,我的旧主,从来不敢冒犯殿下,驸马,您的旧主呢?请问,您的旧主是如何对待殿下的?”
燕雨很不自然地偏过了头:“不是,我不认字,也没读过书,您讲得这么复杂,我听完了以后,脑瓜子嗡嗡的,心里变得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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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柏绝不会与杜兰泽细说其中的原委。他站在白玉雕砌的台阶之上,冷漠而严厉地审视她片刻,沉声说:“倘若你对公主忠心耿耿,公主府上绝无一人会为难你,但你若起了异心,便自求多福吧。”
顾川柏披上了这件衣裳,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和衣带,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他穿过寝殿门外的一条廊道,途径一座树荫浓密的花园,远远地望见了杜兰泽正在花园中悠闲地散步,凉风吹起她的裙摆,黛青色的绸纱几乎与树影融为一体。
顾川柏低眉垂首,自顾自地说:“您明明早就知道了我的答案。”
顾川柏又看了她一眼,方才翩然离去了。他的背影颀长挺拔,逐渐消失在廊道的尽头。
她扬手一挥,乍然扯出一道裂帛之声,他的衣襟被她撕破,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她不露痕迹地将他扫视一遍,又站了起来,背对着他,问道:“皇帝近日是否传召了你?”
顾川柏怒极反笑:“您所言极是。”
如今的皇帝命悬一线,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再把控朝政,便放任了方谨与东无两派斗争。京城的党争已到了最严峻的时候,谁胜谁负,仍未可知,唯一能确定的是,获胜的那一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杀光手下败将。
“没什么,”杜兰泽讳莫如深,“胜败兴亡,自有天命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