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的预判极准。没过一会儿,前方侍卫来报,说是有一处宫道泄水不畅,车流堵塞,恳请公主与驸马移驾。
幸好华瑶在皇城也有住处。马车疾速穿行于道道宫门,停在西南方的一座宫殿之外。华瑶和谢云潇下车以后,华瑶转头去看朴月梭:“你也回不了家了。你可以在此留宿,或者我吩咐马夫送你去往……”
“微臣叩谢殿下收留。”他接话道。
“你想好了,”华瑶提醒他,“你在这间宫殿里睡过一夜,难免会惹来流言蜚语。”
朴月梭坦然道:“殿下,宫里的流言蜚语,何曾少过?众人皆知我和您的关系之密切。我自幼年起,日日进宫,与您作伴,我本就是公主的伴读、淑妃的侄子,早就没了一分一寸的回旋余地。可我不觉后悔……时至今日,犹为有幸。”
他其实并不是不能做公主的侧室,但他骨子里也透着清高。
哪怕华瑶一刀杀了他,他也不会把自甘轻贱的话讲出口,偏偏华瑶丝毫没有感悟到他的深意。
华瑶格外大方道:“嗯,好的!那你今晚就在偏殿歇息吧,我会派太监伺候你。你刚才咳个不停,这会儿再乘车上路,难免受寒,姑且在此休养休养。”
她牵着谢云潇,毫无留恋地离去,翩飞的裙摆隐没在黯淡的风里。而他自顾自地举着伞,立在原地,任凭大雨再次打湿他的袍角。
京城的暴雨狂风淤堵了几条长街,直到三日之后,天色放晴,京城的官民才算松了口气。工部连夜派人疏通街巷,唯恐防汛不利,冲撞了哪位贵人。可他们日防夜防,终归没防住嘉元宫的祸事。
自从嘉元长公主被圈禁在养蜂夹道,那嘉元宫就未有皇族入住过。沟渠年久失修,暴雨一泡,积水漫过主殿,二皇子高阳晋明就生了一场大病。
晋明连日腹泻,面如土色,宣召了多位太医为他治病。
晋明的侍妾也病倒了好几个,锦茵就是其中之一。
锦茵时常头晕目眩,夜间频频发汗。她住在嘉元宫里,浑身上下都不爽利,又失了晋明的宠爱,奴才都敢给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