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因为他从前并非人身,不曾考虑过金钱这种身外之物,所以这种发愁国库空虚的事就落在了礼部身上。
梁玉瑾提笔,写下了自己的见解。
这是龙临渊继位后太后的第一个寿宴,自然是要大办的。
但国库确实空虚,那么怎么办、办成什么样都是有讲究的。
不过一炷香功夫,梁玉瑾就提出了颇为完善的意见,甚至连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龙临渊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坦然一笑。
他平常最讨厌处理的就是这类琐事,虽说简单,但处理不当就会落得文臣口舌,他因为这种事没少被文大人说道。
他甚至有一种,以后都将这些杂事交给梁玉瑾的想法。
梁玉瑾对龙临渊的赞赏恍若不觉,处理完手上的第一份折子后,她就凝神翻开了第二份。
这一份确实涉及了龙绍国的国事,是定国公上的折子。
折子上称西北驻军的兵马辛苦又寒凉,想问朝廷多申请军饷和粮草。
这种事本就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定国公所说的数量远超西北兵马的人数。
斟酌半晌过后,梁玉瑾将拨取的军饷和粮草都减半。
这个做法也在龙临渊的意料之中,并无可圈可点之处。
再处理了很多类似这样的国事奏折的时候,梁玉瑾终于耳目一新,看到了一份太子太师的辞呈。
上书他已年迈,想要递辞呈回老家颐养天年,但太子太师如今尚无可继承的人选,若他走了这个位置便会空缺,就有无数人挤破头皮,想要冲上来。
梁玉瑾看着这份奏折犹豫了很久,批也是不批也不是。
她本来想等龙临渊的看法,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她发声,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同意。
“不妥。”
“太子太师一位本就是特殊,以后太子即位,太子太师便是国师,这个位置重中之重。
若这次当真允他还乡,他日让谁人继承。
若是那些世家子弟挤破了头皮冲上来,却不怀好心,又该如何?”
梁玉瑾皱眉,对龙临渊的看法颇为不解。
“可是太子太师已经年逾八十,辞官回家有何不可?”
龙临渊这会儿是真的皱了眉,瑾儿太过于意气用事了。
也太过于妇人之仁。
他只能耐着性子讲解,“他老家本就在江南,家中儿女早已成家立业,以后有的是调任京城的机会。
如今朝中尚无太子,他平日里也并不需要进宫点卯,住在宫里和住在江南有何区别?”
“不如等他调教出一个可以继任之人的时候,再放他回家。
这样也不会有那些官宦子弟挤着头皮,想要拿到这个位置,到时候只会争得血流成河。”
看到这样批阅奏折的梁玉瑾,龙临渊忽地又改变了想法。
瑾儿虽然有实力在身上,也有直面骂名的勇气,但她太过心软,以后恐会被人利用。
他可以帮他挡住明面上的刀枪暗箭,但挡不住心中的利剑,。
她真的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只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面上的表情有些凝滞,只能看着梁玉瑾批着一个又一个的奏折,最后堆积成山的折子被清除完毕。
她带着笑回头,“ 帝君,臣妾可以入朝为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