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平稳的同宋韵说:“宋宋,别担心,我回家了,老师那边也请过假了。”
她听到宋韵长长吐气的声音:“你真是要吓死本宝宝。”
她忍不住弯起唇:“行了,三岁宋,早点睡吧,明儿六点还得起来上早自习呢。”
宋韵哀嚎一声:“啊啊啊啊那我要睡了,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时,程一看着远处的灯火,感觉有暖意从心口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她没有马上回去,静了几秒,又拨通了孙丽萍的话,跟孙丽萍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末了,孙丽萍说回头帮她跟跟舍管阿姨说一声,让她放心。
挂断电话,程一搓了搓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手臂,回了客厅。
直接朝卧室走去。
第四次取下热毛巾,她伸手去探云深的额头时,温度比之前降了不少。
但烧还没完全褪下去。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她第五次烫了热毛巾遮到他脑门上,一屁股沉沉的在床边坐下。
生物钟到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
她托着腮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然而生物钟这种东西太强大了,她没有撑住,在迷迷糊糊中,一脑袋栽了下去。
睡着前,她脑子里还在想,以她今天的友爱,学校应该给她颁个热心奖。
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
程一再睁开眼时,透过窗帘的一条缝隙看到外面,天蒙蒙亮,熹微的晨光泛着一点白。
她茫然的眨眨眼,看到头顶的天花板。
不是床板。
而且,身下也不是**的床板。
还挺软乎。
软里又带着些硬。
她愣了一下,清醒了些,想到了什么。
有些僵硬的扭了下脖子。
侧目,对上一张脸。
白净,带着疤,在有些暗沉的光线里,有种粗犷的男人气。
介于稚嫩和成熟之间的一种状态。
云深。
他的睫毛轻颤了几下。
很长很密。
微微翘起来,有些像是蝴蝶的羽翼。
搭着他眼角的泪痣,有种脆弱的美。
她的心口猛地跳了几下。
太近了。
大概再往前五厘米,她就能碰到他微启的唇瓣。
程一深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