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岭上的将士,都是阿尔布莱特本土的子弟兵,秉承着优良的传统,对将领和祖国忠心耿耿,对敌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可惜的是,他们实在?有与这种全新战斗体系作战的经验。
从现实出发,这次失败并非他们的过错,他们还是尽了力的,毕竟,他们与敌人有着整整一个时代的差距,而这个差距出现在战场上,便只能用鲜血和骨肉?填补了。
可无论多么忠心的战士,都不会容忍被人出卖,而出卖他们的,如果是他们为之浴血奋战的祖国,那么,这种伤痛,将永难愈合。
“你们都退下去,我命令你们开始备战,为祖国打好这一仗,坦白的说,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你们可以逃走,把背影留给圣奥尔德人,让他们的嘲笑伴随一生,让我们的家人受尽屈辱而死,但我却希望你们能挺起胸膛,用鲜血和生命维护我们仅有的荣耀,现在你们可选择了,选择离开的,请你们带上受伤的兄弟,跟随副将阿斯平离去,选择留下跟我打这最后一仗的,现在马上各就各位!”将军站在高处,向将士们高喊。
他们害怕,但却?人离去,因为作为一名阿尔布莱特特战士,他们一生的价值,都体现在维护祖国故土的责任中,他们的尊严,绝不比圣奥尔德人更少,所以他们不退,他们要战斗,用生命担负这份责任,用血肉维护这份尊严。
“哎!”看着士兵们各就各位开始修筑工事,将领沉默良久,才轻轻叹息着对身后的副将说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我不再是将军,你也不再是我的部下,我们只是一起杀场浴血的兄弟,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
阿斯平有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使得他看起?很年轻,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实际年龄远比他的外貌要大得多,他虽算不上英俊,但却不知是哪里,流露出一种让人想要亲近的非凡魅力。
此刻,他的面孔仍旧紧绷着,但却看不出丝毫生气的含义,在沉思少顷后说道:“大哥难道真的看不出?,我们只是被帝国用?送死的马前卒吗?这里的军政大权本?归属艾伯特子爵,但他却被殿下特准留在奥兰登堡,而就在开战的前两个月,殿下竟然开始大举换防,将埃尔行省的兵力几乎抽调一空,而交接的队伍却迟迟也?有出现,以殿下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蠢事,还有,他派遣翼人在沃勒尔城秘密修建“跨海飞天城”,您觉得是为了什么?埃尔早就是我们的领土了,沃勒尔城关的战略意义已经不再重要,在原本荒凉的地方,如此耗费钱财人力,怎么会?有目的!”
“所以你就认为是殿下刻意让我们送死吗?”将军头也不回的问道。
“这些理由还不充分吗?以殿下的远见,即便不会预料到圣奥尔德人全新的战斗体系,也必定会对我们的弱点有所了解,而我们的弱点在哪里,就是埃尔行省啊!
圣奥尔德人极善海战,而埃尔却有漫长的海岸线,怎么可能不加丝毫防备,反倒刻意削弱自己的防御力量,这不是割肉喂狼吗?
而且,在早期的帝国规划中,乌兰科尔行省要比这里难于管理,但却?想到,殿下感化了穆萨雷恩,饶过了三十余万将士的生命,乌兰科尔无论军民都感恩戴德,反倒更加容易管理。
可埃尔却是在勇武皇帝凯安达的管理下日渐昌盛的,更有埃尔的无敌高手曾经横扫阿尔布莱特,最后虽然不知所终,但却成为了埃尔人民的神话,他们的军队,穿的是阿尔布莱特军装,但骨子里,却充满了对帝国的仇恨,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必定会反扑我们。
而帝国为了长治久安,根本不可能主动掀起血雨腥风,可圣奥尔德人不同,他们不会管任何人的死活,他们也不怕仇恨,而埃尔的人们则会顺理成章的将仇转移到圣奥尔德身上,从而靠近帝国!”
“呵呵呵……我一直?问你的出身?历,但从你的言谈举止中却能够判断出?,你的出身必定非同一般,不然,对于军事和政治绝不会如此了解,更加不会具有如此独到透彻的见解,但只凭这些,还不足以断定什么?你还有更多的理由说服我吗?”将军淡然的笑着,但眼中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和惊奇。
“被调走的军队,是埃尔行省的精锐,总数达到四十多万,哪有这么大规模的换防,以至于抽空自己的防御,连傻瓜都不可能干这种事情,而智慧渊深的王子殿下却干了,而且干得彻底,竟然耗费了无数心力,调动了大批翼人和雪精灵携带阵法,笼罩起千里之长的隐蔽屏障,为这些换防的将士提供掩护,这难道不是早有预谋吗?一定是的,由此我可以判断;王子殿下设定的主战场并不是在埃尔境内,而是在沃勒尔城关的跨海飞天城,所以我请求将军务必收回成命,不要把大好生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战斗上!”
“哈哈哈……,我果然?有看错人,你确实是一个军事奇才,竟然通过蛛丝马迹,判断出王子殿下的作战意图,我想,在这个世上,具有这种能力的人绝不多见!”将军开心的大笑,然后回过身?,双手重重的拍击着阿斯平的肩膀,继续说道:“我的好兄弟,我必须告诉你真相,你的分析,大多都是正确的,只有一点是错误,大哥是自愿?这里的,为此,我早就准备好了牺牲!”
阿斯平满脸惊愕,不敢置信的望着将军似乎很开心的笑脸。
“可笑吗?或许吧!想笑,就笑吧!此刻,我只管用生命?赢得这个讥嘲,死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