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坐下来:“还在想你那个没收成的小徒弟呢?八字没一撇,我劝你不必太上心。”
苏嬷嬷道:“你是不着急,你的亲侄子娶了皇后娘娘身边放出去的宫人,如今你算是乌拉那拉氏一族护着的了。将来退下来,皇后娘娘也会安排你去养老。我可是不行呐,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铁面无私坐不住,但铁面了,难免得罪人,你不让我收个徒弟,到时候死了都没人埋。”
古嬷嬷叹道:“我知道你找徒心切,但也别抱太大希望,这宫里的女人,有机会的,谁不愿意做小主?何况那引桥生的也俊俏,能争当然要争一争。”
苏嬷嬷摇头:“我看未必,那孩子的眼睛,你没见过,虽是狭长的媚眼,眼神却是我见过最冷清的。”
两人关系好,古嬷嬷本来就是先打击下老友积极性,免得她失望太大的,此时见她坚持,就仍旧笑眯眯道:“好,横竖贵妃娘娘生辰就在眼前,到时候自然就分明了。”
“你那日……”
古嬷嬷接口:“你放心,我不会拦着的。贵妃宫里但凡有人来寻她,我就当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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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雪跟苏嬷嬷的想法不谋而合,这夜里,她边检查汤婆子和炭炉,边对姜恒道:“贵妃娘娘应当会借着自己生辰,让皇上看一眼引桥姑娘吧。便是这回引桥姑娘借天南星草躲了过去,以后贵妃再叫怎么办呢?”
总不能这么巧,次次都脸上发疹子吧。
姜恒正窝在温暖的炕上,闻言疑惑看向秋雪:“你是觉得,贵妃只让皇上看一眼引桥?”
秋雪点头:“是啊,总得让皇上看看喜不喜欢,若是皇上多瞧些,才好有个借口送人不是?”
姜恒笑道:“秋雪啊,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贵妃做事会顾忌旁人喜不喜欢?”
姜恒从暖和的被子里伸手给秋雪算:“当日新人入宫进储秀宫学规矩这件事。贵妃明明可以向太后娘娘请命,看太后娘娘的‘喜欢’,可贵妃做了吗?没有,她只是先斩后奏直接去求了皇上的旨意,就半压着太后娘娘行此事。”
“之后给我们出考卷,贵妃也可以顾着皇后的‘喜欢’,请她先阅卷,以示尊重。然而贵妃还是没做,我听说她全程都是自己做主,把皇后娘娘撇在了一边。”
姜恒的手凉了,就又塞回被子里去,然后总结道:“一个人做事,是由性格决定的。贵妃的性子就是:我要做的事,必要做成!如果旁人有可能不同意,那贵妃也不会想到去劝说别人同意,而是先斩后奏抢先做成——我已然做了,你只有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