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想都知道了,她们猛烈的关怀是不会停止的。
于是胡乱点头,敷衍道:“行,等把事办完,我不死,他不叛,就成亲。”
赵静训的面容亮晶晶的,高兴的样子就像是“老母亲说服了心爱的小女儿答应嫁一个自己觉得很优秀的郎君”那样。
知意:“……”
两人一转脚,正要去花园里坐坐,就见着江于淳站在转角处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瞧什么,微微皱起的眉心有旁人几乎无法察觉的悲恸和邈远。
察觉她们靠近,江于淳迅速收回目光,笑盈盈地望了过来,仿佛方才的闪神不过一场幻影。
长长的游廊上,壁窗几扇,知意朝墙壁的另一侧瞧了一眼。
这时候都在前头看新人拜堂,后头没什么人。
院子里就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夫人带着丫头独自坐在僻静处,周身的气质很清淡,有些清孤。
那份清孤与奉恩有几分相似,不过此人眉眼间更多了一分无拘无束的诗文沉醉之人的风流。
大约也是察觉了有人在瞧她,抬首望过来,瞧见了赵静训的身影,起身行礼,不卑不亢的姿态倒也叫人瞧着舒服。
知意眨了眨眼,故意喊了一声“江于淳”:“不在前头看热闹,跑来这里做什么?”
那位夫人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下,转首的动作瞧起来有一种下意识与期盼的意思。
江于淳走向她们两的脚步微微一滞,面上闪过复杂的神色,不过须臾便又镇定了下来,走到倒扣月门前,故作镇定的朝里面微微一拱手。
仿佛里面那人,只是脸熟而已。
知意微微扬了扬眉,觉得有点意思。
赵静训是京中长大的,对京中的人自然熟悉一下:“那是司马渊继室夫人所出四女,司马灵。听十一叔说,于淳与她曾两情相悦,只是两家立场不同,最终司马灵远嫁泰州。三年前司马灵丧夫,今日能来,想是已经过了丧期了。听说司马家遣人亲自去泰州接的人,想必也不会再回去了。”
在知意所知之中,确实有这么个人。
没想到还能见着!
样貌不俗,气质也是与众不同,难怪能叫江于淳倾心了。
这江于淳也是个长情人,即便不能娶她,也不肯娶旁人。
为了躲避家里催促,帮着第一任未婚妻逃婚,帮着第二人未婚妻介绍良缘,实在怕再塞进个第三人,直接申请外调,跑去了潼关当驻军,一去就是三年。
要不是江老太太病逝,他得回来守九个月的孝期,怕是还得三年又三年。
赵静训可惜道:“司马灵不是寻常闺秀,也能当得洒脱一词,也从不似那司马兰兰骄纵刻薄,为人多和善。只可惜了二人出身在对立的家庭,注定无法在一起。”
知意勾了勾唇:“那也未必,只要有一方彻底落败不就行了!”
瞧着他过来,二人收了声。
江于淳过来同赵静训行礼过,鲜妍白润的面上解释和风的笑意:“不见含庭身影,过来找找。”
知意“哦”了一声:“那你可得起前头找了,这儿女眷爱逛着,可找不着他。”
江于淳轻咳了一声,似乎想要找回场子似的嘴贫道:“是么!我可是听着安亭指了这边,才找过来的。想着找着你了,也便能找着他了。”
知意白了他一眼:“可别,我到哪儿同他有什么相干的。”转身边走边哼笑道,“你到哪儿,我也不顺着谁来找啊!”
江于淳瞬间无语:“……”就不能跟太聪明的人交朋友,太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