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宗亲,赵素因为渎职、贪污等罪名,被撸去了所有官职和爵位,贬为庶人,与其成年之子一同被流放西南三百里。
所幸女眷未被充去教坊司,都是自由身。
且各自有娘家可依,倒也不必为了生计而愁。
裴郡王是回京述职的,也而不能多待。
挑了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拜别了长公主,拍拍儿女的肩膀,带着十来个跟他回京的将士策马而回。
知意放了消息出去,一路上都会有人暗中保护。
谁想把手伸上去,裴郡王和那些叔伯不管有没有被伤到分毫,对方必然会知道什么叫报复。
这不,裴郡王离开北直隶的地界没多久,就遇上了身手诡异的山匪。
不过还没等他们交上手,暗中放出来的利箭就已经把人全部解决了。
隔天,永安侯的头颅就被人发现掉在南城门上。
先前永安侯上的要为过继的儿子请封世子之位的折子,随着一封慰问贴被一并打回去了。
永安侯夫人,哦不,现在应该称之为何太太了,看到被打回的折子整个人恨得直打颤,一口气梗在心口没能缓过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皇帝也不知道什么心思,还放了话,让肖元亲自来上了一炷香。
既然皇帝都有这个表态了,那百官自然也不能因为何家死绝了,就不去吊唁啊!
冷落的门庭在何家家主也丧了命的这一日,格外热闹。
之前被何家母女折辱过的女眷来上香,就“不小心”捻了根段香,夸张地掩唇一叫:“哎呀,不吉利啊!这好好的香居然断了!”
某家的太太冷笑道:“断子绝孙了,还能吉利到哪里去!”
某家年轻个少奶奶看着侯府飞翘脸面的屋脊,可惜道:“就说了为人不要太刻薄嚣张,是会有报应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如今好好的侯府,一个男丁都没剩下。”
某家的老夫人拨弄着手腕上的珠串:“得意的时候哪里听得进旁人好意的提醒,只以为是旁人在嫉妒她们呢!其实老天也早有预警,你们看看他们家的孙辈,竟然连一个男孩子都没能生下来。”
某家的受过欺负的姑娘哼道:“老天爷的警示哪里会放在眼里,只一房房讨进门,也不知道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到时候离了这道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呢!”
丈夫死了多年的某家太太目光如即将干涸的井:“什么下场?贱妾发卖,良妾正妻,一个个熬到枯,熬到死罢了!”
……
听到这样的话,何家的女眷都哭得更伤心了。
延安郡王妃冷冷扫了何夫人一眼,拉着女儿便走了:“好了!陛下叫了要来送一送,咱们也送过了,回吧!人还赶着收拾东西搬家,碍着了,可就是咱们的不是了。”
何夫人面无表情的听着众人的讥讽,一张张把纸钱扔进去,看着纸钱被火焰吞噬,有迸裂的火光在眼底摇曳!
等到何家的丧事办完,满府的女眷只能搬到私宅里去住。
这个煊赫门楣,与她们再无干系了。
知意没进去吊唁,就在街上晃了一圈,刚上茶楼临窗坐下,就见着了自愿为贺兰文彦外室的赵初兰。
做妾倒也算个名分。
外室就跟无名无分一样了。
不过做外室又有个好处,他日贺兰家败,她只要没有生育子嗣就不必受牵连,因为无媒无聘,都算不得个正经关系。
且看贺兰文彦厌恶她的样子,这外室在外头还比在贺兰家自由多了。
赵初兰神神秘秘钻进了一条没什么人来去的小巷,出来的时候怀里也不知道揣着些什么,双臂紧紧地抱着,坐上马车急匆匆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