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被砍啦!快去回禀首辅大人!”
……
公主府的丫头小厮尖叫着四散。
山羊胡的管家跌跌撞撞跑出了府,一路奔着司马家而去。
没有人有兴趣去拦他。
仙仙提着剑,站在被砍去四肢的司马云镜跟前儿,剑尖上滴滴答答不断有粘稠的血液低落,重重砸在浮雕牡丹的地砖上,激起尘埃与秋阳碎金里飞扬四散。
知意蹲在他身侧,一边下手稳准地给他止血,一边笑盈盈地道:“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堂堂首辅大人的嫡出公子成了人彘耶!得意了那么多年,从云端跌进泥沼里的感觉,如何?”
她又“嘶”了一声,笑得有些抱歉,抱歉的不实在:“我忘了,你这种废物,司马渊也从不曾给予厚望吧?啊?”
被针封了口舌筋脉的司马云镜痛地如同一条丑陋的蚯蚓一般在地上扭曲,面孔被冷汗浸湿,死白死白的,要透明了一样。
听到那样的锥心之语,更是恨地赤红了双眼。
而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知意咯咯直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到你们司马家彻底倒台之前,你都会活的很好。想来,你也舍不得死的,对吧?”
赵静训看着漫天漫地的血色,紧抿的唇在颤抖。
曾经被无数次暴打虐待,都不曾盈眶的泪终于决堤。
知意没有阻止她的哭泣。
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的对面,等着她将着数年的痛苦和委屈发泄出来。
仙仙却担忧地望着知意。
赵静训会哭,她呢?
这么多年来,她就从未见过主人哭泣。
有时候明明很痛苦,明明很伤心,却只不过一目淡漠,仿佛,她的身体里就没有半分眼泪。
这时候,司马家自然是没有人会来做什么的。
勾结皇后毒杀黄中柱,之所以没能夷他司马家九族,还得看看这满朝文武里有多少是司马家的走狗啊!
司马渊连失三颗棋子,皇帝也没有招招稳赢。
且想以此扳倒司马家,皇后的娘家、太子的岳家都要搭进去。
而司马家倒,后面还有个随时能接受司马家实力的郑家啊!
说到底,还是互相掣肘的局势。
甚至更加虚实难辨。
他们也都在怀疑,自己阵营之中,还有多少是对方的杀招。
轻举妄动的后果,就是逼的司马渊造反。
但是很显然,刚刚掌控局面的皇帝并没有那个把握能一举碾杀司马渊之流。
就这么轻轻放过也是不能的,“教子不善”、“不敬皇家”这样不轻不重的罪名还是能压上去的。
内阁首辅没那么好撸,但是内阁之中的其他人却是可以趁机换下去一波的。
而司马渊为了保住司马家的主支,也只能断去一臂,放任司马云镜被砍成人棍了。
要怪就怪自己儿子是个无能的蠢货!
不过事到如今,司马渊是万万不会以慢棋姿态任由局面倾斜,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布局,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