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货!
“那她今日威胁我说,叫我别后悔是什么意思?她哪里不约,非要把我约到离御膳房极近的园子?偏巧就有宫人说看着我朝着御膳房去了?难道不是有备而来么?”
温贵妃轻轻抽了口气,娇柔的眉目满是诧异:“郡主的意思是说,毒杀黄中柱一事奉恩县主也有参与?”
此刻的天已被夜幕席卷。
细风吹得檐下琉璃灯轻轻晃动着,摇曳出昏暗不定的光影。
奉恩微微缩了缩双臂,像是之撑不住似的踉跄了一下:“我没有杀人!黄中柱的死同我没有任何干系!我不知道谁要害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从时韫眼前消失……”
知意对她的痛苦表示无感:“这个就要看慎刑司的嬷嬷了。”
太子妃看着皇后被牵扯进去,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想出来说些什么,却被贺兰如彧以眼神制止了。
如今事态,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司马云镜眼看大殿之下没有人敢说话,只得出口道:“县主金尊玉贵,如何能去那种地方。倘若这件事儿当真与县主无关,在慎刑司受的刑罚,不就白受了?”
赵静训看了奉恩一眼,冷漠的眼底有压抑的情绪:“驸马此话差矣,若是不用刑,跑了罪魁祸首,谁来负责?便为她污蔑郡主伤了太后的心,也该受点儿惩罚!”
皇帝面前,司马云镜自也不能反驳她什么,只能顺势说了一声“公主说的是”。
知意侧首,仰头看向太后:“姨母劝劝吧!若她不说实话,那就只能扔进慎刑司以刑具为她证清白了!她不吐口,不把背后算计我的人交代出来,姨母别怪我从此盯死她!”
一个是太后养大的姑娘。
一个是太后嫡亲的外甥女。
这两个杠上,可就真的要精彩了。
但是满殿皆暗以为输的人只会是奉恩。
太后起身,迈下玉阶。
站在奉恩的面前。
轻轻拨开她引卸妆而微微湿润的额角碎发。
独属于老年女子的语调,像是焚久的香炉,带着沉郁之气:“孩子,不要被感情蒙蔽了眼睛、乱了心智,你深受陛下恩宠庇佑,对世事应当多怀感恩之心,不可行阴鸷之事,破坏自己的福德。告诉哀家,你引阿梨去那处小花园,是自己所为,还是有人授意?”
奉恩双手死死攥着衣袖,不肯迎视太后的目光,也不说话。
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韫轻叹了一声,也来到了她的面前:“你咬口不言,除了让凶手逍遥,让爱你的人失望,你还能得到什么?爱与不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可起码,我们可以不用走到连见面时都要带着恨意那一步。”
“勉强来的情分,你是否真的会高兴?踩着别人清白、性命走下去的路,你是否当真问心无愧?我认识的苹萱,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奉恩的泪水无声滚落,夹杂这深深的痛苦和难言的酸楚。
最后,她的指,指向了玉阶之上神色僵硬的瑛贵嫔:“是她!是瑛贵嫔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可以除掉裴梨,让她永远从京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