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训淡漠睇着酒水的眸子微微一滞,倏而抬首看向知意。
却见她面孔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不知怎么的,紧崩的心绪就慢慢松缓下来。
裴郡王和裴昭齐刷刷看向知意,就好像他俩跟她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启元大长公主作为大家长只好开口了,沉声问道:“阿梨,可去过御膳房?”
知意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厨子,去御膳房做什么!”
皇帝只是沉着眉目,并不说话。
皇后小心瞧了皇帝一眼。
却一时间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思量了须臾,扬声道:“郡主身边陪侍的宫人呢?上来回话!”
负责殿内殿外宫人随侍的太监总管进来回话道:“当时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来请的郡主,所以,殿外随侍的宫人并未跟上去。”
涉及太后身边的人,皇后自是不敢这么直接叫了去拿人的,便以一目为难的神色看向了太后。
于玉阶最高处的太后面容仿佛天边月,被一片薄云遮蔽,晕上模糊的阴翳。
目光扫过满殿各异的神色,温沉道:“肖公公是妥帖人,查了什么说便是了。”
肖公公自是已经着人去了,听着太后的话深深垂首,恭敬道:“太后恕罪。奴婢确实已经着人去问话了,但是还未有回音。”
太后没什么表情:“那就等着吧!”
今日的等待一波又一波。
不过这一次回音来的还是很快的。
脚步声匆匆而来,在殿门口道:“随侍郡主的宫女儿,死在了井里头了。”
礼亲王继妃掀了掀嘴角,妩媚的眼眸落在知意面上,“哟”了一声:“这好好儿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知意的唇线微微上扬着,就仿佛她生来就是个不惊不急的淡定温和之人,而那双如封镜的眼眸,一片漆黑。
继妃的目光撞进她的眼眸里,心口莫名一沉,有种沉溺在水底无法挣扎的无力感。
竟生出几分惊惧来。
这让她万分不痛快。
回想从前,她是如何风光!
就连皇后都得忍让自己三分,被皇帝忌惮的太后就更不必说了。
可自裴家回来了以后,就什么都变了,一个小小的异姓郡主也敢拿这种鄙夷的眼神来瞧自己了!
这叫她如何能忍得下!
语调便不由尖锐起来:“该不会是郡主生怕自己脏事儿败露,才下的狠手吧!本宫可记得,郡主可有一手旁人不可及的好医术呢!”
储时蕴心急,起身要说话,却被云岩县主给压住了。
“母亲……”
云岩垂眸轻道:“有你父亲在。先瞧着,无畏与那些人口舌相争。”
太后面有愠怒:“云氏,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从前这样的场合礼亲王继妃什么说话,谁也不会正面去驳她,被太后这么一喝,面上挂不住。
不敢顶撞,却也忍不住暼脸道:“臣妾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太后为何如此震怒呢?”
大长公主睇了她一眼,冷笑道:“郡主有没有罪,是不是凶手,自有皇帝查问清楚,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废话。若是管不好这张嘴,就别要了。”
继妃脸皮抽了抽,重重咬了咬唇,到底还是闭嘴了。
含庭一抬深邃的眸,语调徐徐如秋风:“亲眼见着郡主进御膳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