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十几年里都是极为低调的。
大舅舅倒是跟着南巡了,只是在行在里他们的住处隔得远,她又一直被储长青拽着查案,就没怎么说上话。
路上两位舅舅少不得提点她一些厉害关系。
两位舅母笑道:“咱们梨儿聪明着,自然知道如何应对,你们这当舅舅的更要稳重,才好给外甥女做后盾,你们自己都千担心万担心的,岂不是叫旁人觉得咱们姑娘没底气么!”
可话虽这么说着,却也忍不住告诉她一些宫宴上常会发生的算计。
这下子轮到舅舅们取笑她们了:“还说我们呢!自己还不是担心着,这些东西大姐和长公主还能说提点过么!”
知意宛然而笑:“舅舅舅妈关心我,我哪里不知道。长辈们都放心,这些我都能应付。”
归海家也好,裴家也罢,既然都是被顶出来的,只有携手稳扎稳打的往前走。
担心、忧虑,都是无用的东西。
唯有将击破所有阻碍的勇气拿出来,才能安安稳稳地淌过所有劫难。
大舅舅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坚定:“做你想做的,我们、都在你身后。”
那样的信任,对于知意而言,是前行路上的助力,也是压力。
而她能做的,就是一步步扎扎实实地往前走,做成他们一致想要做成的事情!
她们进宫不算晚,但也不算早。
一落座,麒麟殿里基本就坐得七七八八了。
大家侧着身,说话笑着。
只是见着她进来,只有几道眼神便有些不大客气,倒是没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里头。
知意迎着那些视线望了回去,笑容温柔的就如春末的阳光。
对方反倒是被她这样懒然的姿态气了个绝倒。
当是跟着南巡的官员不少,但是留下坐镇的也不少,且跟皇帝南巡也不过带一两个家眷,不可能都带上,所有没见过知意的人还是蛮多的。
瞧着她面容和姿态,与传闻里的差距甚大,不由议论了起来。
怡亲王家的女眷喊含笑瞧着她,柔柔道:“瞧着不像个武将,模样长得可真是俊俏,利落大方,笑起来也美。”
延安郡王家的奶奶道:“咱们啊,只见过男人舞刀弄枪的,一个个都是粗鲁汉子,还以为女将也会如此呢!原来,女将换下了铠甲一样可以端庄秀雅。”
旁人的夫人大约是见过知意动手清算人的,捂了捂心口,声音一压再压,生怕给知意听了去。
小声道:“那是你没见到她怎么叫人把王宏秀的十根手指头生生掰断的!猖狂的很!如今有太后和齐王撑腰,更是……”
贞亲王府的世子妃正好从她面前走过,闻言便停下了脚步。
睇着她,嗤笑了一声道:“若是那些个人不去招惹郡主,郡主还能无缘无故去折断王宏秀的指头么?若是无缘无故,陛下难道会不做任何责罚么?你这是在指责陛下包庇么?还是在给谁家抱不平?”
那位胆小的夫人吓了一跳。
贞亲王是启元大长公主的生母,与世子是亲兄妹啊!
她忙站了起来,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