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声气笛长鸣之后,“劳农号”在离码头二百多米的地方抛锚了。远远看去前面便是红岛伊夫港,我不知道为啥叫了这么个古怪名字,也许是效仿法国著名的监狱伊夫堡吧。
在得到允许后,我们开进了伊夫港码头,沿着一条石头筑起的海堤向前行驶,海堤很长也很能避风。我想,为修这工程一定有不少囚犯或战俘,为它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码头是用鹅卵石和水泥筑成的,很长,约三米多高,岸上满是用石头建起的房子,并排坐落在两侧,房沿上有很多招牌,还有广告。不象是监狱,到象是一座集镇,有港口管理处,船只管理处,警卫处等的字样,也有杂货店,面包店,酒巴间,不过缺了点高楼大厦。我想,也许并非象囚友们说的那么恐怖,但也决非是天堂乐园。
当我们的船开到一个站有军警的房前时,有一些犯人看着我们的船,他们穿的不是地地道道的囚服,而是白色长裤和白茄克,看上去道象二战时日本的“731”部队。志朋看了看印在他们身上的字母念道:
“TheUnitedStatesrichandstrongpowder!”国栋紧张地忙问:
“你念什么,他们是什么人?会不会是细菌部队,把我们抓去做试验?”志朋笑了起来说:
“那衣服上印的是“美国富有和强壮的粉”,他们的衣服是用面口袋做的。”
“奶奶的,吓我一跳,要真是那样,我就先杀几个把本捞回来……”我气愤地说:
“洋鬼子真他妈不是人,听巴沙说,你要不愿穿囚服,就得用钱去买面口袋请人做成衣服,还照样为他打广告作宣传,真够绝的了。”
“妈的,这钱不得不出了,穿面粉带总比穿囚服好,这钱我愿出。”
这时,一艘小船朝我们划来,一个看守掌舵,左右站着几名持枪的警察,几个身穿白色面口袋的苦役犯划着大桨,朝我们船划来。船后还拖着一条空的船,显然是押送我们的。靠上我们的船后,押送的小头目先上了我们的船,然后是持枪的上来,去了我们刚刚才带上的脚镣,但还是戴着手铐,把我们押到空着的小船里向警务处划去……
我们突然看到老船长和巴沙跑到甲板上朝我们挥手告别,老船长像对朋友一样的喊道:
“中国兄弟!上帝与你们同在,你们会得到自由的。”巴沙则念念不舍地叫道:
“中国人!你们放心!相信朋友,在牢里会有人帮助你们的,你们会发现,这里并不错!……”
上了玛头,看守把我们带到一辆囚车前说:
“走吧,你们来这里还是第一次,希望我们和睦相处。”我说;
“谢谢,但愿如此。”
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几名苦役犯,他们都背着东西上了车。一路上我们都没讲一句话,就这颠颇三四个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营里。跟着背东西的苦役犯走上了一条通往山顶的路,在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一名少校在看守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惊奇地看了看我们,说:
“徒刑犯们,你们听好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里的监狱是为己经判了苦役,又重新犯罪的人进行惩罚准备的。这里并不是想要改造你们,我知道那是徒劳的。这里只是制服你们。所以这里的规定是:出了服从,还是服从,绝对服从。相互串联、打电话、写字条,集众闹事、大声喧哗、故意装病都要受到严励的惩罚。我对你们要说的就是这些。哦!对了,这里禁止抽烟,违者严惩不待!。他回头对看守说:
“队长在哪儿?”
“少校,他来了。”我们看到一个凶狠粗壮的看守走了进来。”
“该死的劳仑斯,尽把烫手的山竽往我这里扔。这事就交给你啦,给他们来点热的,把流刑犯改为徒刑犯,你去安排一下。”
“是!”队长招招手,走来几个看守把我们带出了办公室,偶然间,我看到他阴冷地朝我们笑了笑………
看守把我们带到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下了二十一蹬台阶后,走到一个昏暗的走廊,左右两边全是牢笼。看守打开了其中的一间,把我们一个个推了进去,并当众喊了声不“许讲话!”锁上栅栏便走了。一下我们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这地下室里有些什么,只感到一股子霉味迎面朝我们扑来,伴随着这股子臭味,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喊声:
“喂!你们是缅甸人还是泰国人?……”
“我看他们像缅甸仔,多长了一支手,专们掏别人腰包的……”
“我看不像,是泰国仔。”
“不像,一个个身高马大的,是混血儿。不定爹是美国佬,娘是泰婆吧。”当国栋听到志朋的翻译后气得大骂道:
“你们这些杂种听好啦,老子是中国人!最好管紧你们的嘴吧,当心满地找牙!”
“噢噢噢,中国功夫,中国功夫。”
“是少林功夫。“少林寺”电影我看过五次。”
“喂!中国长城有多大,准不准外国人去呀?……”
“中国姑娘美不美?”
“中国人,中国人!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怎么会到这里来呀!你们知道吗?这里是死牢!”突然一人大叫道:
“别吵了,听他们说!”囚犯们马上安静了下来,国栋说:
“对,老子是中国人。一不偷,二不抢。在海上玩腻了,被洋耗子请到这里来休息几天,要是老子不乐意,想走就走。”
“哈哈哈,洋耗子,洋耗子是什么东西?……”志朋马上用英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