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管不管的,你快说怎么干吧。”
“那好,你我朵嘎各带几人,摸掉岗哨,分头进寨,乘乱解决了警卫排,围住营部。逼迫营长就范说出真像。”
“行,就这么干。”
说完向朵嘎招招手,两人朝寨子爬去,不多时听到一声鸟叫,我便带着这几人装成搬运东西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朝营部走去……
推开门屋里乱得不成样子,到处是碎纸或准备运走的东西,令人吃惊的是王昆生也被绑在这里,嘴里塞了块布,她身边堆放着一袋袋黑褐色的鸦片烟膏,看来是把她和东西当成了礼品……国栋看着正在地上烧文件的营长说:
“营长忙得很呀。要走,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营长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忙冲向门口,但看到十几只枪指着自己,呆了。国栋吼道:
“别去看了!你那个岩蒙排长早被我收拾了,还有那几个“黑脚杆”能成什么气候。”营长只好退了回来说:
“哦哦哦,你们回来了,那好那好,我正要派人下去通知你们呢。接上级通知,游击队就地解散,自谋出路呢……”
“那好呀,我们平等了,你的命令对我不起作用了……”
这时,我解开了王昆生,扯出她嘴里的布条,王昆生愤怒地指着营长说:
“他要投敌,把我们都交给政府军!我忙问道:
“那志朋和其他知青呢?”
“全被关在地洞里。”
“朵嘎,你快带几个人去把他们全放出来。”国栋恨得直咬牙说:
“营长,这你可就太不仗义了,你要去那边弄个师长旅长干干,你请便,不该拿弟兄的头去当见面礼呀!我们的头可没你的值钱呀。”
“柴连长,你误会我了,我跟你一样,都为游击队的发展壮大作出了自已的贡献。那个时候整个东南亚都在打仗,越南、老挝、柬埔寨……游击队的力量真可谓是旭日东升,朝气蓬勃,帝国主义一天天烂下去,我们一天天好起来。我们走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取得了何等重大的胜利。当然,你们知青在这之场革命斗争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为我国的革命很多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夺取全国胜利已经指日在望。
武器,他们有许多倒了下来。这些被袭击的坚强汉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你们知道吗,就是在这种大好形势下,高层中出现了机会主义。他们中有的人被政府军高价收买判变了革命,至使游击队连连受挫,军事上的失利他们不管,反而大搞政治运动排除异已,最后只得搬到国外来指挥革命,这样的革命能成功吗,痴心妄想。就在这次清剿行动中,主席被打死了,很多领导同志,包括担任东北军区司令员、参谋长的知青,大都牺牲了,投的投、降的降,跑的跑……现在又下令就地解散,我们完了,完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营长,你给我们说这些没有用,你不也是个机会主义者吗,今天当着众位兄弟们的面,你给大家说清楚,副营长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怎么,他都给你们说了?”
“他要不说我们能来这里找你吗?要不要把他找来跟你对炙,快说!别找不自在。”
“我……我……真的不想出卖大家呀,可……”
“说!你要不说,我就打断你的双腿,交给政府军。”说完就朝营长两腿之间开了两枪。”
“别打断我的腿,我说我说。我是和副营长跟政府军联系过投诚的事,但他们提出必须产除住守巴姆的部队,才能接受我们的请求。于是我和他们便制定了这个阴谋计划,借刀杀人,让政府军野练野练……”
这时,战士们一听都抑制不住愤怒,要生吃了他,把枪口都对准了他……我慌忙上前制止了大家,对他说:
“营长,你真够糊涂的,既然游击队都解散了,他们会相信你吗,会要你吗。他们连俘虏都不留,能要一个以他们为敌多年的赤色分子,能让你当官吗,你太天真了。他们的目的,不过是让你充当屠杀游击队员的刽子手。”国栋愤怒地说:
“你他妈个卑鄙无耻的判徒,你害死了我们多少弟兄,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饶,大家说,他该不该枪毙!”
“该!”
“这该死的判徒,千刀万剐了他!”
“连长!毙了他,为兄弟们报仇!”营长跪在地上哀求道:
“等等,等等。你们要是杀了我,你们也走不了,只要你们放过我,带我走,我就把秘密都告诉你们。”
我并不知道他还设下了什么阴谋诡计。忙说:
“国栋,答应他,让他说。”
“好,你说吧,要有半句假话,我生剥了你的皮。”
“柴连长,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我们都联系好了,今天夜里政府军就要赶到这里接受投降,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一刹那间是可怕的。突然枪声大作,政府军紧随我们,并包围了孟杯村寨,以哨兵接上了火。没有什么比一群惊惶失措的人们更可怜的了。被放出来的人,他们抢着去拿,他们自己互相枪击着。而志朋看到王昆生则高兴地说:
“昆生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研制出了一种新药,把草乌、三七、金银花、荆芥……等混合在一起,就能医治枪伤……”王昆生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巴掌说
“行了行了,你个呆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不要命呀?”说完纠住他便跟着我们朝寨子后山跑去。
这是一场悲惨的战斗,有些吓昏了的村民,一家人在互相呼喊着,冲出燃烧着的房子,又拼命冲进去搬东西。村民们以为是土匪劫寨,连妇女和小孩也卷在里面。呼啸着的迫击炮弹拖着长长的光芒划破黑暗。枪弹从每个黑暗的角落里放射出来。到处都是燃烧的房屋,浓烟和纷乱。人和马纠缠在一起,更加重了纷乱的程度。马儿也惊跳起来。人们践踏在受伤的人身上。地下到处是呻吟声。这些人惊惶,那些人吓昏了。兵土和军官互相找寻。在这一切中,有些人还抱着阴沉的冷漠态度。一个女的靠着一垛墙坐着,给她的婴孩哺乳,她的丈夫一条腿断了,也背靠着墙,一面流血,一面镇静地给枪装上子弹,向前面黑暗中放枪。有些人卧倒在地上,把枪放在竹架、草楼上朝外射击,但目标在哪里都不知道。不时爆发出一阵喧闹的喊声。炮弹的巨响淹没了一切。这是非常可怕的。
能组织起有效抵抗的也就是国栋带来的十几人,但怎么也当不住成群敌人的进攻,我只好下令突围。我们在冲到寨子后山时挨了一发炮弹,倒下了几人,但必竟冲出了包围圈。这时国栋朝后看了看,发现营长像狗一样地正在艰难爬行,便忙一把扶起他来说:
“怎么,还梦想去当政府军的团长吗,看到了吧,这就是政府军为你安排的授降仪式,你他妈又害死了多少人。”
“柴连长……我……我错了,真不该相信这些魔鬼,你们快走吧,我被弹片击中了,走不了啦……记住……走右边这条道,左面有埋伏……”说完头一歪死了。国栋放下他对我说:
“这狗日的,心中到底有多少秘密,他要不说出来我们又要遭到一场灭顶之灾。还算不错,把他埋了吧,就凭这句话,他最终还没有丧尽天良。”……
我们回头看了看山下已成了一片火海的孟杯寨子,便带着剩下不多的几人,朝右边的山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