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也道:“寒贤弟所说不错,我也深有同感。当年征战未开之前,天大侠早已名动江湖,大家当然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所谓的‘潮生天欲雪,一剑寒九州;凤隐十年后,只斩恶人头。’,记得三十多年前,他第一次从海域北上,和当时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同样也是江湖四大世家的水晶宫宫主上官晚有过一次决战。”说这话时他看了“百败圣手”付一笑几眼道:“那一战,傅兄有幸在场,不妨说说,也让我们几个人长点见识。”
付一笑之所以被江湖人成为“百败圣手”倒不是他武功不济,相反他的武功反而高的出奇,而素有剑光一泻惊千里之称的“一泻千里”上官晚是他的师父,自从上官晚南海一战失败后,水银宫弟子闭关苦练,很少在行走江湖,所以,后来的江湖九大神剑成名后,却没有水晶宫中子弟,付一笑本是水晶宫弟子,艺成出道后,对九大神剑很是不服,就在当年,一个人上天山挑战素有“九大神剑”之首称号的“天山剑客”燕警遗,而最后,与其拆过二百余招后败北,付一笑是个练武的奇才,落败后,他视为平生大耻,又回南方重新苦练剑法,三年后,他再上天山寻找燕警遗挑战,那一年,燕警遗有事外出,而没有找到燕警遗,他觉得“天山双燕,南刀北剑”两个人齐名江湖,武功应该差不多,他就找上天山南,并誓与雁老刀一决雌雄,雁老刀退却不过,和他有过一战。两个人打到四百余招时,付一笑被雁老刀点中穴道。付一笑愤然下山,再次苦练。就这样他一共上天山去过七次,找到燕警遗他就与燕警遗比武,找不到燕警遗,他就去找雁老刀过招,两个人都不在,他就等他们回来,两个人谁回来得早,他就与谁招呼,付一笑战败了就回去苦修,雁老刀二人那时早已在江湖声名鹊起,除了实战,就是实战,在第七次与燕警遗拆过一千招开外落败后,燕警遗诚恳的对他说道:“傅世兄,你的功夫都是苦修所得,而老朽自成名以来,无论是因名而战还是除暴安良,无论是单打还是群殴,也算身经百战,每每都是生死一线。如果没有这些生死历练,只是像你一样一味苦修,我断然不会是你的敌手。你实在是一个练武的奇才,而现在我已老了,而雁兄也已仙逝,我们到此为止,如何?”
从那一年以后,付一笑回归水晶宫再未出到江湖,却不知吴昊怎么把他请来的。推指算来,付一笑虽然比之燕警遗与雁老刀岁数小上许多,但也是年过五旬的人了,他的身材中等,相貌清秀,乍一看上去与寒照雨相比竟像是同龄之人。只见他温声笑道:“天欲雪大侠与我师父那一战,我当然刻骨铭心的记得,可今天却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我曾有幸一睹天欲雪大侠的风采,我敢以我的性命担保,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他的话音刚落,还未等吴昊开口,坐在下手的“寒江钓客”冷如云冷声道:“我们几个都认为是他所为,你凭什么来担保,莫不是你认为自己的性命贵得很嘛?居然和死去的几位大人相提并论。”
众人都是大惊之色,看来这个冷如云是不知道付一笑这个人的,如果知道的话,恐怕他是不敢说出这番话的。付一笑冷扫了冷如云几眼,怒色道:“这里哪有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说话的份。”
冷如云当下拍案而起,怒骂道:“你以为自己很大么?其实,即使你现在头发胡子都白了,也不过是一个老匹夫而已。”
他的一句话雷到了众人。众人只觉眼前人影晃动,然后,便只听两个清脆的巴掌声蓦地响起,却只见冷如云已是双颊通红,楞在当场。
看着尴尬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冷如云,付一笑沉声道:“千寻山庄的段千寻是你什么人?”
冷如云此时心下已是又怒又怕,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与陆三山本就是秦王麾下早就招募的门客,而今天又突然来了这么多名动江湖的大亨,心下本就有些压抑,而付一笑这个人,他从未见过,也没听说个这个人物,他知道,虽然自己百般不情愿,在座的许多人都是他万万招惹不起的,而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青衣人定是像常笑与雷蒙一样,只是在座那一个老大带来的小弟,所以,才不再压制自己心中不满,居然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他的师傅“千寻刀”段千寻在江湖中的地位比之在场众人,也是不遑多让的。他有心激怒付一笑,原是想和他打一架的,他觉得自己虽是小辈,但也成名多年,打他一个无名之辈,有什么要紧,自己打败了这个人,想来他的师长也不会当下与自己难看,而且借机杀杀这些人的威风。他没想到这个人武功如此之高,而且,他还竟能在自己被打的懵懂中几欲发招的架势竟能一下子猜出自己的师门,那可是相当不得了,看起来,别说自己,就是他师父段千寻在这里,恐怕也只有挨打的份儿,立时,窘迫害怕之下,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昊此时开口道:“付师兄,此人正是段千寻的高徒,人称‘寒江钓客’,在小一辈当中,也算一个高手。”
付一笑冷笑道:“段千寻从一个二流的门派出道,能够自己创造一门刀法,并且自创门派,享誉江湖,我对他原来也有几分佩服。可是今天,即使段千寻敢在我面前如此无礼,我一样掌他的脸。”
吴昊轻笑道:“朝廷中出了如此大事,秦王招我门来是为他排忧解难的,我们敌人还未擒获,自己人倒乱了阵脚,终究不好。”
付一笑道:“吴庄主,你以为我会与他一个小辈再做计较吗?打了他本身就已是原谅了他刚才的不逊。”
一直听到这句话,冷如云才敢悄没声息的坐下。但是酒席上出了这么一个不愉快的插曲,大家也都没了兴致,却是马马虎虎都吃了些主食,都回到秦王早已给安排好的驿站中了。
由于酒席散的早,刚到驿站,还未坐定,成不越便拉走了自己的师弟审不飞,而南宫金则被自己的好友吴昊与傅云起叫去了,想来几个人聚到一起肯定有事情相商,于是,寒照雨就开始在自己的屋中独自泡茶,以便自斟自饮,他的茶水刚刚泡好,就听见自己房间又有敲门声响起,他以为是自己的师侄常笑与雷蒙,当下说道:“门未上栓,你们只管进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门便被人推开了,出乎寒照雨意料的是,进来的并不是常笑与雷蒙,竟然是“剑公子”帅一帆与“书公子”卓远航。寒照雨连忙站起,轻声道:“我还以为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师侄呢?没想到却是你们二位兄台,这可大大失礼了,还望莫怪。”
帅一帆当年曾与寒照雨并肩作战过,虽然后来劳燕分飞,却也算是老朋友了,轻笑道:“贤弟怎会说出如此话来,你这可见外的很了。”
其间,寒照雨赶忙招呼二人座下,并找出茶具一一泡好,却听帅一帆道:“贤弟力劈屠烈的事为兄也已听说了,也算告慰了东方大哥在天之灵,而且我还听说,这一次,你来秦山是决定要与裘开意决一死战的,不错吧?”
寒照雨正色道:“裘开意聚众危害人间,小弟其实早就怀由此意了。”
帅一帆道:“裘开意已去江南,而今贤弟有什么打算?”
寒照雨道:“我已与审世兄和二师兄商量好,阴天一早,一起去江南追凶。”
帅一帆道:“你我二人虽然相处不过短短几年,你的为人为兄还是了解的,而为兄与卓大哥今晚来找你,确实有要事要和你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