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阿姨顿了一顿:“也没有。”
“那……”七岁的任延就已经会拧着眉,做出大人一般烦恼又烦躁的表情了:“他去了新地方,有人保护他吗?”
保姆阿姨被他问愣,怔了数秒后才温柔地笑开:“这个应该是有的吧。”
任延低着头从安家别墅楼下走远,卓望道要请他去玩从国外带回来的游戏机,啰里八嗦地叫他快点。以往这个时候,安问总会奶声奶气跌跌撞撞地跟着,说“延延哥哥你等等我”,一句话里有三个叠词,有时候,还会是“延延哥哥你等等问问”,四个叠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口吃。但安问很聪明,并不口吃,还会背长恨歌,才五岁不到,字都认不全。
任延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福利院里有谁保护他?怎么会有人保护他?
已经是十一点过五分,明天早上英语早读要听写单词,他打开看了眼课后单词列表,简单。合上书找出化学练习册,……太难不看。把每个科目都霍霍了一遍,中性笔咔地一扔,任延烦躁打开微信。
跟小问号的对话框还是毫无动静。
安远成有没有跟他提起住到任家来的意思?谈得怎么样?是拒绝还是反对?是妥协还是正在劝说谈判中?
他没事找事,点开安问的朋友圈,仔仔细细地看他的封面。掉漆的墙,上墙是白色的白色,下墙刷成果绿,风格老土得任延只在乡土电影里看到过,围着安问的小孩儿也通通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衣服很旧,并不合身,也许是别人募捐来的旧衣。
任延退出,深吸了一口气,主动给安问发信息。
任延:「英语单词背好了吗?」
小问号:「?」
任延:「怕你明天听写不出又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