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穆在这一刹那,无比清晰的听见了自己心脏逐渐快速的跳动,那感觉并非心动,而是另一种奇怪的,难以捉摸的……感同身受。
碧绛雪……竟然也有共情功能吗?
这暴君过往经历容穆有所耳闻,但身临其境总是比道听途说来的更要有冲击力。
商辞昼垂下眼眸,锋利神色尽数敛去,“戚氏有一子名为商辞榭,是孤同父异母排行第四的皇弟,他那时惯会戏耍孤,孤不与他一般计较,但他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因为这件事,你猜孤将他如何了?”
容穆不语,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没什么好下场。
“孤登基后分封诸皇子,唯独他,被孤千刀万剐,宰了个痛快,哦……还是在他那伪善的母亲面前,孤虽然忘了当年商辞榭到底做了何事,但至今想起来这场刑罚,都为戚氏那杀猪一样的惨叫而愉快不已。”商辞昼说着面上带上了诡异的笑意,“自那以后,人人都怕孤,就连李隋川都说孤变了,只有这几个东宫旧人,还当孤是当年事不做绝的太子殿下呢。”
容穆的胸膛好似破了一个大窟窿,呼呼的灌着冷风,碧绛雪的功效有这么明显吗……?
他看着这样的商辞昼,竟然觉得还是与他对呛时的暴君更好一些,最起码那个时候,商辞昼不是这样死气沉沉拒人千里的模样。
“……抱歉。”容穆突然道。
皇帝看向他:“为何道歉,你又没有做错事,反倒是孤在不停试探你戏弄你利用你,惹你生气,让你住进这废宅东宫。”
容穆抄着手站在他身边,脑袋刚好到皇帝肩膀上一点。
“我为我曾经冲动说过的一句话而道歉。”容穆看着眼前宽平的石板路,难以想象当日是如何惨烈:“陛下立于万民之上,庇佑一方黎民百姓,就算身边的人不爱您,但因为陛下英明治下而有了好生活的百姓会爱您,还会感谢您,陛下孤僻冷漠以为不得他人所爱,想来是没有感受过百姓那种最真诚的信服。”
商辞昼微微转头,看向身边衣袂翩翩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