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别看了……”
“我好恨他,好恨他……为什么我做不到……为什么……”
“我替你做,你别看,你只要知道他被我千刀万剐了……”
琯朗站在熊断面前,声音冷冽如冰:
“她的妹妹,被你的长戈刺穿身体,有死无生,你知道她为了救妹妹受了什么苦吗?剥皮刮骨、骨骼尽碎、炮烙之痛、涅槃之苦,她每一样都经历了,总共七七四十九日,你说,你该怎么死?”
熊断夫人忽然朝着我们伏地两拜,忽然站起身来拿了熊断的长戈又回到熊断身边跪下,努力的将长戈中间接口处分开,将柄掷下,只留锋利的短刃在手里。她温柔的看着熊断,轻轻抚着熊断残缺的脸,温柔的道:
“欠了人家的,总是要还的!”
她细细的替他理着脸上沾血的发丝,整理好残破的衣衫。
熊断口中喃喃,含混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他竭力的抬起手来,想要去摸他夫人的脸,他夫人竟视而不见,只幽幽叹道:
“我实在不懂,为什么罴族和仙族不能好好相处呢?我这一生跟了你,不后悔!只是你不该杀无辜的人,一个才六百岁的小孩儿,正是可爱的年纪,你不该伤了她。若是我们的女儿也被人刺穿了身子,可又怎么样呢?唉!夫妇一体,你的罪过就是我的罪过!”
只见她双手持戈,对着自己的腹部猛地刺了进去,一股鲜血喷到熊断身上,她还紧紧的握着那戈的短柄,忽然哀伤一笑道:
“我拔不出来了……夫君,剩下的,你自己还罢!”
竟倒在一旁,气绝身亡!
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心中竟然涌起一阵绞痛,为什么这样的恶人,还有这样的夫人?他夫人还是仙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熊断艰难的用左手将身子撑起来爬近他夫人旁边,将她身上的戈刃拔了出来,复又躺到她的身旁,将沾满鲜血的戈拿在胸前抚摸寻找着,忽然用力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他喘着气,左手缓缓放下去搂躺在身边的夫人………
熊断就这样死了?一缕魂魄幽幽飘荡在两具尸体身旁,琯朗收了熊断的魂魄在一个白色的净瓶里!
我怔怔的看着紫衣夫人惨白的脸,她竟用如此决绝惨烈的方式在我面前自伤性命,一股凉意从触到寒光剑的指尖蔓延开来!
琯朗将我的脸搂进他的怀里,轻声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出去吧……”
“他的妻子是我害死的吗?她听见我说纨纨被熊断刺穿了身子,她就刺穿了自己……”
“这位夫人今日不死,以她仙族的出身,熊断夫人的身份,无论罴族还是仙界,只怕也容不下她!”
叛族之罪十恶不赦,更何况她还反叛整个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