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诏狱。
昏暗的囚牢之中,一名身着五品官服的文官,被锁着四支,满脸尽是不忿。
囚牢外,几名锦衣卫力士赤膊着上身,也都面露无奈之色。
更远处,毛骧手捧着茶盏,小口地品尝着各中滋味。
对付嘴硬的人,锦衣卫自有一套法子。
只可惜,眼前的仍旧是官员,在没有正式找出证据之前,毛骧也不好轻易对其动刑。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这么个人身上,耗费了小半天的光景。
就在他考虑着,是否要再寻个什么法子,整治对方一番时,大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众人侧目看去,旋即齐齐下拜。
毛骧闻声,扭头一看,只见朱榑正不知捧着什么,从外面往里走着。
“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
毛骧匆匆起身,一面询问,一面打算行礼。
朱榑摆了摆手,径直朝前走了过去。
见朱榑如此,毛骧心里不禁是一阵担忧,唯恐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妥,触怒了这位如日中天的齐王殿下。
朱榑来到囚牢前,盯着那名官员。
而那官员也在瞧着朱榑,只不过是一人眼中带着怜悯,一人眼中满是讥讽。
“连这么大的孩子,都心狠手辣,看来大明是真的完啦!”
不待朱榑开口,那官员却已经颇为悲戚地做出评述。
朱榑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外界对他存着颇多误会,这他早已习惯,可能将他和大明国运联系起来的,这还是第一个。
盯着那官员了会儿,朱榑这才问:“说说吧,为何要接受空文书?你明明知道,那上面的数字很有可能是谎报,为何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官员冷哼一声,神情中满是不屑。
他朝着朱榑啐了一口,而后道:“你们锦衣卫办事,还不是要个罪名也就是了。你问这些,难不成我说明缘由,就能免罪?”
不等朱榑开口回答,那官员却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既然不能免罪,有什么本事,便都拿出来吧!
你们这里不是有诸般酷刑吗?你是皇子,就算殴杀大臣,想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我也正好想尝尝传闻中锦衣卫的酷刑,究竟有多厉害!”
听到对方这么说,毛骧有些忍不下去。
他上前两步,正要开口,却被朱榑伸手阻止。
“我大明是有法度的,咱们锦衣卫虽说是天子心腹,可说到底,还是在为大明朝廷办差,绝不可能肆意践踏法度。”
说完,朱榑冲着那官员继续说道:“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你的同僚却是未必啊。
本王也见过许多硬骨头,可最终这些人多是招供了。我想你也不会例外。”
朱榑滑落,就听那官员又啐了一口。
“无耻鼠辈!弄权小人!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有什么,你直接招呼便是!”
朱榑对此,仿佛毫不在乎,他笑道:“这话嘛,说得不大妥当;若本王真是鼠辈,是小人,那本王大可抓了你的家人,逼你招供。
他们身上可没什么官身、敕封,对他们用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这话,朱榑故作凶狠地露出一丝笑来。
那官员见状,只觉得心中一凛,却还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静。
“你休要吓唬我,就算你做什么,我也不会牵连旁人!”
这话一出口,朱榑便明白,对方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他笑道:“哪个要你牵连什么人了?本王没要你攀咬,是要你说出缘由。
这案子牵扯了这么多人,本王可不相信,这里面只是贪腐,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