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唐琦巧舌如簧,却也没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朱榑随时可以下令抓人。
之前他的辩论,本就不算占理,如今再被朱榑如此点破,他的面皮自然是有些挂不住了。
百姓们安静,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斗不过强权,无论朱榑是真的被冤枉,还是生性残暴。
学子们安静,因为他们清楚,朱榑此刻把话说到这里,便意味着,他试试可能动手抓人。
没人愿意去赌,所以大多数人,此刻选择了沉默。
然而,唐琦却依旧不肯死心。
他盯着朱榑,怒道:“你是想威胁我们?我们都是圣人门生,岂会惧怕威胁?”
朱榑闻言一愣,随即被这唐琦的话,气得连连发笑。
他手指向唐琦,怒道:“你也配说自己是圣人门生,挑拨是非,攻讦朝廷,这便是圣人教诲?”
不等唐琦再说,朱榑便转身冲着众人喊道:“诸位都听清楚了;陛下设立锦衣卫,便是因为知道,朝中有奸佞,巧借名目,贪赃枉法,蛊惑人心!”
百姓们依旧安静,可心里却都开始思考。
他们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朱元璋没有理由,平白无故设立一个可能给自己招来骂名的衙门。
唐琦正要反驳,可朱榑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没给他丝毫机会。
“今日本王前来,便是得了消息,知道有人在国子学中生事,想借着监生的影响力,给朝廷抹黑,攻讦陛下!
本王在此,和他们辩论,不是本王心虚,而是本王希望大家都能明白,我大明立国虽不过十几年,可陛下却是贤明之君,断不至于胡乱抓人,残害忠良,更不会无故施刑。”
这话说完,朱榑转头看向唐琦。
一旁毛骧蠢蠢欲动,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感受到情况不对,唐琦顾不得什么面子,转身便超国子学内逃去。
可就在此时,国子学的监生之中,却又走出一人,拦住唐琦去路。
“殿下,若你所言属实,你又如何解释,陛下当初说过,会善待官员,善待文人,可结果却是,对如此多的官员施以刑罚?而且还是那有辱斯文的廷杖!”
这话看似只是在质问,可明眼人却也都明白,这是在引导众人的注意,将事件再次拉回责打官员本身。
朱榑少了一眼说话那人,见其年纪不大,却仪表堂堂,便知道,这必然也是个饱学之士。
心中暗暗道了一声可惜,朱榑答道:“这个嘛,不是朝廷想要有辱斯文,而是某些人,自己有辱斯文,陛下不得已,加以惩戒。”
那人闻言,冷笑一声,继续逼问。
“殿下空口白牙,便要将罪责撇清,似乎不妥吧?他们既然有错,陛下为何没有明说?
况且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殿下又为何迟迟不肯明说?”
朱榑知道,今日自己不能给出一个答复,那么此前所言,也就会前功尽弃。
略微犹豫后,朱榑说道:“本王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这些官员涉嫌诬告,至于具体内容,牵扯太多,本王不便细说。”
那人笑道:“王爷好算计,莫非以为,天下人尽是可欺的傻蛋?”
朱元璋站在人群中,听到这番话,笑道:“这倒是个牙尖嘴利的,看来齐王要吃亏了。”
马皇后摇摇头,道:“这可未必,说不定齐王会不管不顾,说破一切。到时候,丢人的可还是你这个皇帝。”
朱元璋看向朱榑,笑道:“不会,他若是会说,早就说了,何需等到现在?”
不瞪马皇后回答什么,朱榑这边,却是已经再度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