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戒指映入叶依楠眼帘。
“我那天没去相亲,回了趟家,跟我爸妈说有喜欢的人了,让他们别再介绍,顺便买了这个,你当饰品戴。”套进叶依楠右手无名指。
这是什么程序?
叶依楠一点儿也不懂,脑袋发懵又发晕,对着戒指没话找话:“大小刚好。”
说完她就想咬舌头。
“那天早上握你手的时候量的,”贺云霆像是反应过了什么:“不是婚戒,不喜欢就不戴,结婚的戒指订做你喜欢的。”
他难得局促。
叶依楠却想到了另一桩子事。
看了眼手上至少价值十万的戒指,再一想他一个工薪阶层,脑洞瞬时开到了外太空。老母亲操心劲儿泛滥,斟酌着措辞:“这个戒指就算结婚也太过了,我也有钱,咱们有多少花多少,你不能……”
她一时想不出该用什么说法,绞尽脑汁儿的想词儿。
贺云霆看了眼她白皙手指上的钻戒,心想果然跟她很配。眼神落在她蹙起的眉心,一眼便了然她在想什么,挑了下眉问:“不能什么?”
叶依楠这才听出他隐含的笑意,眼眸瞧见他蔫坏的表情时,就知道自己想歪了,硬生生蹦出四个字:“知法犯法。”
“知法犯法?”贺云霆眼尾笑意似带着钩子,翻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顺手取了她绑头发的发圈,五指插进她的发间,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勺,鼻尖缱绻的触过她的鼻翼,唇轻轻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这样算吗?”
却再也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
叶依楠听见他说:“别怕,我心甘情愿对你好。”
他说:“放心,我一直都会在。”
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心事重重。”
他还说:“能简简单单当着小姑娘最好……”
叶依楠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对她这么多的看法,但她越来越清晰的察觉到一件事:好似每一个碎片,都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这副皮囊下的那颗“异心”。
任务也好,逢场作戏也罢,本都是她在动手动脚先撩拨试探,可真把人拖进来时,她其实并没有真的大大的松一口任务完满的气,因为她自己并没能片叶不沾身的上岸。
不小心沉溺时、睡到夜半惊醒时,看到身边的人,她都在自欺欺人的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逼迫自己保持在境界线上走钢丝的警惕。
她爱过,却从来不敢让自己身心投入的去爱,以至于时至今日,她还是不懂何为爱。
总觉得不是等价的关怀交换来的,就很莫名其妙,就比如贺云霆的先上心。
她总在犹豫。
想无心,却又做不到彻底无心,两者来回拉扯着她,终于还是到了如今进退维谷的局面。
她的惶恐一日又一日,不消反增。
那些让她始终放不开的久远记忆,始终在千丝万缕的牵着她。
一开始是那男人反手插入她胸口的寒刃,叫她对爱人的这件事心生畏惧。
后来又是他从众恶鬼的撕扯中救自己上来,让她对待人不敢真心这件事心生愧疚。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活成了这样一团槽的模样!
“咔嗒”一声,房门发出轻微的关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