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110吗?我……我要报案!”
黑漆漆寂静的房间,突然被一阵鬼哭狼嚎的电话铃声诈醒。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电话铃声响完一阵,又一阵,锲而不舍,颇为执着。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什么从哪里钻出来,毫无章法的拍什么。
“哗”的一下。
一室明亮。
原来是一只手在拍开关。
那是一只骨节漂亮的大手,连着的裸露的手臂,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雄性荷尔蒙爆棚的力量感。
“你最好有赶去投胎的大事!”他沉声冲手机咬牙切齿,带着隔了听筒一口咬死对方的仇恨劲儿。
听筒对面的人不等他吼完,紧迫道:“贺队,三海湾发生了血案。”
窝里的躺尸诈起,沙哑着嗓音道了句:“我直接过去!”便撂了电话。
贺云霆迈着大长腿从床上跨下,他全身只着了条裤衩子,皮肤呈浅麦色,一副好身材,怕是男人见了,也要多看几眼。
许是没有睡足的缘故,他的面容看上去异常憔悴,右眼的双眼皮已折成三层,左眼的双眼皮至少有四层,线条分明的下巴冒着些青茬,很有颓废叔感的既视。
三分钟不到,他已穿戴洗漱完毕,摸了车钥匙,啪的带上房门。
大约是凌晨五点的缘故,楼上的人都还未起,他按下电梯按钮,电梯很快便驶了下来。
车子如离弦之箭,飞奔向三海湾。
三海湾在江城郊区,若不堵车,按照交通规范行驶,大约要五十分钟左右才能到。
但贺云霆明显是个不守交通规则的,三十分钟不到,几辆警车醒目的灯光已在前方几百米处闪烁。
这里的房屋,要么是独门独院的小平房,要么是小二层,院子里的空地还可以种点花草蔬菜,住的都是些生活水平中等的上班族或退休养老人员。
揉着睡眼的邻居,已爬起来不少,在警戒线以外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贺云霆在边儿上停车,揉着睡的乱糟糟的头发,往院子里走。
他刚进院子,就看见了一楼敞开的门边一具六十岁左右男人的尸体。他一手扒着门框,呈爬状,突起的眼珠死死盯着门外,好似还在求生。
血从他的身下一直流到了院子里。
陆小山见贺云霆进来,跑出来,道:“贺队。”
他是今年才来市局的高学历实习生,一来便被张局指给贺云霆带。此刻的面色苍白极了,一只手拿着半瓶矿泉水,另一只手不住的捏自己脖子,像是拼命的想把什么遏在喉咙下。
“啧,又吐了?”贺云霆略显狭长的星目嫌弃的了瞥他一眼,往里走:“说情况。”
经过尸体时,陆小山赶紧仰头,把眼珠子往屋顶上瞧:“这家人姓金,被害的是一对老人。老人有个儿子,已成家,住在城里……”
说话间,两人已到二楼卧室。
地板上仰面躺着一个妇人,双目圆睁,看着天花板。
她的死状极惨,头颅多处被殴打变形,肠子都被掏出来了。
也怪不得陆小山那副模样。
贺云霆没理会双脚黏在屋外地板上的陆小山,带上手套,仔细查看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