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凭空炸响的声音,瞬间撕裂了这两拨人之间虚伪的气氛。
刘钊心底浮现出了厌恶的情绪,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王鹤年见状,在心里骂了一句老奸巨猾,然后做出佯怒的姿态,口中训斥道:“你这孽子,可算是来了,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刘公公这样的大忙人凌晨来咱们丞相府?”
听到这句话,王思勉的心中难免有些惊讶,刘钊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向自己的父亲告状?
不过想想看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没证据,贸然开口告状,只会被自己的父亲反打一耙。
想通了这一点,王思勉迫切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些。
他走到王鹤年的旁边,扯着脸皮,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的说道:“哟,刘公公居然还带了大内禁卫,这么大的阵仗,看着可真是吓人呀!可草民记得草民最近也没有冒犯过刘公公你啊。”
为了刺激刘钊,王思勉特地在最近这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读音。
但。刘朝哪里会中这样的写雕虫小技,他在深宫摸打滚爬了半辈子,吃过的苦比王思勉吃过的米都多。
这样的激将法,连让他的眼皮子动一动都不配。
刘昭淡淡的将手中的禅拂甩到左手臂的臂弯里,也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嘲讽道:“王公子这话可是说的莫名其妙,杂家什么时候说过,是因为王公子冒犯了杂家,杂家才来找你的。”
他的这句话一出来,本来都已经做好怼人准备的王思勉,喉头顿时一噎,脸上来不及转换的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
刘钊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居然不是来算账的,这就奇怪了,那这深更半夜的,他一个司礼监的大太监来找他,一个丞相府的少爷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刘钊阴阳怪气的笑脸,王思勉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着痕迹的微微往后缩了一步,再开口说话时,脸上的笑容就显得客气了很多:“那敢问公公你是为了何事而找草民的呢?”
一旁的王鹤年敏锐地捕捉到了王思勉态度的转变,不由得,他心底也产生出了不妙的念头。
所谓知子莫若父,虽然说是养子,但到底相处了十几年,只需要一眼就能将对方看透。
看来自己昨天下午在地牢大门前的那股预感没错,这小子果然是闯祸了。
他到底抓了什么人回来?
王鹤年的表情沉重起来,上前扶住刘钊的手臂,满脸春风和蔼的微笑:“刘公公深夜来此,实在是辛苦了,不如我们进屋去慢慢谈。”
王鹤年不知道王思勉到底闯了什么祸,但他明显是想要进屋以后讨好刘钊,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他现在对付陆衍的计划正进行到关键之处,如果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对他来说是十分不利的,万一被刘钊这个老狐狸觉察出了什么来,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心中这般想着,他更加用力的拽着刘钊的手臂往屋里头拉。
但刘钊怎么可能跟他进屋,他完全没兴趣跟王鹤年这个豺狼周旋,只想要尽快的完成陛下吩咐的任务。
刷的一下甩开王鹤年的手,刘钊特意后退一步拉开跟王鹤年的距离,他抬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道:“进屋就不必了,杂家深夜来一次也谈不上辛苦不辛苦,若是丞相大人真的体恤杂家的话,就让令公子快点把人交出来吧。”
这话一出,王鹤年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刘钊果然是为了这个孽子抓来的人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