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勉开始后悔自己打的太过火了,于是他立刻转身走了出去,一出私牢就冲着守在牢房门边的护院命令道:“去给老子找个大夫来。”
护院闻声望去,猛一见他满脸是血,登时吓得心脏一缩,又听他说要找大夫,一下子就慌乱了,两个护院满脸担忧的问道:“少爷,少爷您这是伤到哪里了?您怎么满头满脸的血?”
王思勉害怕桑青萝会死,哪里有耐心回答,他神色一变,阴沉狠厉的扭着脸皮子吼道:“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老子叫你们去请大夫,你们是没听见吗?”
丞相府里伺候的下人们最怕的人有三个,第一个是大小姐王清歌,第二个丞相王鹤年,第三个就是王思勉。
但王思勉刚来丞相府的时候,可几乎没人怕他,都知道他是个螟蛉义子,是丞相见自家女儿是孤孤单单,一直吵着要一个哥哥,所才从宗族旁支里过继来的。
他刚来的时候也才八岁,那叫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着就跟路边小乞丐一般,可怜巴巴。
淡就是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可怜,十数年过去,摇身一变,变成了京城一霸,有名的纨绔子弟。
满京城的人对王思勉的评价低到了谷底,但心知肚明的王鹤年却从来不管。
“王思勉,你乱吼乱叫什么!大白天的,是想吓唬谁?”这段日子王鹤年被禁足在家,闲来无事便陪着爱女花园里放风筝。
但谁知道那风筝被一阵邪风猛烈一吹,竟然挂到了这边的一颗老树上。
王鹤年本来是准备叫人重新给爱女在哪一个风筝的,但爱女嚷嚷着说那风筝是陆衍送的,一定要拿回来。
故而王鹤年这才跟爱女王清歌走了过来,但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王思勉声色俱厉的怒吼,以为王思勉又在惹祸,当即脸色就变了。
王思勉也没想到自家爹和妹妹王清歌会来私牢这边,想到牢里边关押的桑青萝,心里登时紧张起来。
王鹤年想要把控七皇子陆长歌,拉陆衍下台的想法,他是清清楚楚,所以绝对不能让自家爹知道陆长歌就在他的手里。
脸上堆积出勉强的笑意,王思勉上前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王清歌忽然一声惊叫:“哥,你怎么回事?怎么一头是血?”
听到这句话,王思勉这才想起自己被桑青萝喷了一头的血,心跳猛烈一跳,脸色巨变:“我,我这是,这是……”
他努力想遮遮掩掩,但是王鹤年根本就懒得听他的解释。
“你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王鹤年神色冷厉的质问道。
王思勉心头一哽,熟悉的失落和难过包围了他,他知道自己是螟蛉义子,但他是真的把王鹤年当成了自己的亲爹,可十数年来,王鹤年对他的态度却冷漠至极,心中的痛苦在翻腾,以至于王思勉心底生出几丝悲怆。
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一旁的王清歌忽然开口:“哎呀,爹,你不要对哥哥这么凶嘛!你再对哥哥这么凶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她说着还骄蛮的哼了一声,双手叉腰,显得很是骄纵。
闻言,王鹤年很无奈,但王思勉的心底却忽的一下涌动出了滚烫的热流。
清歌,又为他说话,这满府邸只有清歌是真心对他好的,她那么善良就像是娇娇的小白兔,让人为她动容。
瞧瞧的抬起头,王思勉看着王清歌的眼神无比的柔软,那一向阴狠的眸子此时此刻柔情万种,竟像是含了一汪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