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山点了点头,道:“也好,便依姑娘的了。一会儿,我再过来。”
玉墨回到屋里,看到桑生平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目,微微地打鼾,不由得坐在桑生身边,道:“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了。方才,外面的话,我也不知道你听没听到。能替你挡的话,我也替你挡了,可是他们万一要是硬闯的话,我也没有法子。桑生,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你想一想小莲,春娘那个样子,她听到春娘没了,还是哭得晕了过去,别到了那个时候,再后悔的。桑生,你是个明白人,我能劝你的话不多,你自己心里琢磨琢磨。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跟他说话,就让他进来,我跟他说说话。你看行不行?”
眼看桑生还是一动不动的,玉墨轻轻地摇摇头,道:“罢了,你现在是连我也不理了,这样,我把床帐放下来,你要实在不愿意,就起来拦住了我,你看怎么样。”说着,伸手放下床帐来。
玉墨走到门口,方打开门,却见所有人都挤在门口,等她的回复。
玉墨道:“这会儿桑生她睡得沉,李伯父您要是愿意进来坐坐,便跟我进来,她这几日吃的药,有安神之用,我叫也叫不醒她。”
说着,拿眼睛紧紧地盯着知道桑生还没有睡下的小莲。
李好古道:“有劳姑娘了。”
玉墨将李好古让进屋里,又对屋外诸人道:“屋里人多难免拥挤,李伯父难免说话不方便,你们先在那屋里等候吧。”
说着,转身将门关好。
李好古站在屋里,不免有些局促。
玉墨将李好古让在床边的椅上,道:“李伯父,咱们之前,可能也是见过的,我这人眼力不济,可能记不太清了。”
“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玉墨轻笑一声,道:“似我们这等人,哪还说得上高姓大名,我姓玉。姓是个好姓,命运却是不济。桑生妹妹命苦,如今好不容易把自己从那苦海里拨弄出来,就遇到这么个事儿,虽说摔得不重,可也让人心疼不是么?李伯父,您是怎么知道,她的腿伤的?”
李好古心里知道,眼前这位姑娘,于自己女儿桑生面前,极能说得上话,比之小莲、小二他们几个人,都要重要。他恭敬地低着头头:“回姑娘的话,聚仙楼过了初三日,便开了张。我也是听那边的客人说的。”
玉墨微微皱眉道:“客人,眼下知道桑生腿伤的,也只有时里正跟吴掌柜的那边了,他们怎么在你面前提到这个的。况且,我听王示他们说过,没听他们在聚仙楼里遇到过你啊。”
“我常在厨下,不总出来的。前儿,时里正跟他几个姨太太在楼上饮宴。您想,时里正在这小小的镇上,是什么身份,他来了,又给了不少的赏钱,我们掌柜的难免不带我们上去拜年。就那会儿,我听他同他姨太太说到桑生的腿。”
玉墨又道:“是么,那您又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
“其实,我当时只听到时里正他们说到李姑娘腿伤,我还不敢断定就是桑生。只是,当时的心里,就觉得不大好,又听说是赁的他家的房子的李姑娘。我就想,先往他家的几处宅子附近看一看,问一问。问了几处,这才问到这里,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玉墨微微皱眉,问道:“单凭这么几个字,就让你察觉到是桑生腿伤了,也是难为你了。”
李好古打蛇随棍上,道:“姑娘谬赞,也许,这就是父子天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