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道:“您先跟着小二他往屋里坐坐,我去同桑生姐姐说的。”
李好古含笑道一声:“也好,有劳小莲姑娘了。”
小莲回到屋里,径直到桑生面前,道:“桑生姐姐,之前在红香楼帮厨的李大叔,过来看您了。”
桑生放下手里的笔,就势往后一仰,道:“我累了,不想见人。”
小莲不曾见过桑生这般无礼,一脸茫然地看看桑生,又看看玉墨。
玉墨知道桑生不愿意见的原因,只是敷衍着告诉小莲:“到底内外有别,你叫王示先陪着。就说桑生姐姐已经知道了,眼下不方便见客,等回过头来,再亲自上门道谢。”
小莲知道这两个姐姐都是有主意的,也不与她们说什么,转头便回去找王示去。
玉墨看小莲走了,自己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到床边,对躺在床上装睡的桑生道:“好了,小莲出去了,有什么话同我说吧。”
桑生轻轻地转过身来,对玉墨道:“我不愿意见他,这还用说么?”
玉墨语重心长地道:“他人都来了,有什么话,还是同他说开了才好。”
桑生冷笑一声:“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姐姐,我如今,为什么不愿意见他,你是知道的。你要是心疼我,就该想法子替我挡了,而不是在这里劝我去见他。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你让他走。还有,告诉王示,以后不许什么人都往院里带,咱们锦丝华堂还没开张呢,便是开张了,也该带到前面门脸去,而不是这里。这是后宅,咱们这些人,出身本就不好,稍有不慎,便指不定传出什么话来呢,咱们哪能再这样?让那来的人,也没个好名声。”
玉墨本心只想,让桑生与李好古彻底地撇,却不想一言讲差被桑生抢白一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半晌方道:“好,我告诉王示去。”说着走到门口。
谁料,一开门,只见戚玉山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玉墨知道戚玉山这是听到里面的话了,抿了抿嘴,解释道:“桑生不是这个意思。”
戚玉山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什么意思都不重要,在下明白几位姑娘是何等的烈火金莲,云中明月,便是有什么腌臜不堪之言,在下也不会放在心上。在下过来是想告诉李姑娘,李家伯父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同在下说了,还请玉姑娘转告李姑娘,人生在世,倘真背了一个不孝的骂名,往后的路,便不好走了。”
玉墨不冷不热地道:“您说的那是男子。”
“人之伦常,又与男女有何相关呢?玉姑娘这一说,倒叫在下听不懂了。”
玉墨斩钉截铁地道:“于女子来讲,世人眼中最重要的是一个贞字。方才,我们的话,不知道您听了多少,我们都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世人眼中,我们已经是最不堪的那等人了,我们也不需要孝义这些好字眼,往自己脸上贴金。烦请您替我们转告那边一声,桑生先在过得很好,不用他挂怀了。”
戚玉山温和如春水一般的声音,缓缓地道:“玉姑娘,李伯父那边,连哭带诉的,十分可怜,在下私心想着,如果可以,您还是让李姑娘,能见一见他。”
玉墨一时无法,只得道一声:“也罢,我再去劝一劝他,不过,能不能成的,我可不把话说绝,那边,您也劝一劝,不行,今天便先走吧。有什么事,以后慢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