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她,就是28岁的结婚那天,她穿一身黑,乔装成了让人倒胃口的老修女。不,真正的她应该是那一晚的调酒师。
他站在楼梯上看着她调酒,当时不知那会儿的心绪燥动和全身发热是什么,现在明白了。
那是——
一见钟情。
他点了一根烟,随着尼古丁的味道在肺脖里充盈,他被一种很奇妙的空虚和无尽的思念给缠绕着。
心里空闹闹的,可同时又全是江挽,很矛盾。
一根烟抽完,他拿起车钥匙下楼。
他想见她。
哪怕她对他说了狠话,也想见。
路上车辆如织,他看着宽阔弯曲的路,看着这繁忙璀璨的城市,以及余光里迅速倒退的夜景,他一直在想,江挽还应不应该去见。
她那么讨厌他,是和她就此别过,还是遵从心中所想,继续往前。
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到车子停在她家楼下,熄火,发动机停止颤动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的答案也明确了。
他推开门下车,江挽在15楼,乌漆麻黑,想来她和江沉已经入睡。
他拿起手机,找到她的号码想给她打电话,思索片刻还是没有直打扰,又点开微信。
信息是否要发,该发什么内容,他踟躇五分钟,最后只发了一个:睡了么?我有话跟你说。
一发出去,页面上就出现了红色感叹号。
血红血红,刺进他的眼球里,像迎面被人来了一闷棍,那狠劲儿一瞬间就抽走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他把手机放到引擎盖上,靠在车头,再次点了根烟。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才将将形成一缕缕的形状,就被晚风撕裂。
他的脸庞在昏黄的路灯下,半清半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楼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一个矫健又矮小的身影穿着拖鞋冲了过来,小心翼翼还带着兴奋的语气:“姐夫!”
苏极看了眼电梯,没有人再出来,不见江挽。
“你一个人?”
江沉一溜烟钻进车里,跟贼似的。
“姐夫,你快点上车!”
苏极拉开门进了正驾,江沉从后座探出一个头来,兴冲冲的:“我上厕所用望远镜看到你了,正好我睡不着,我就跑下来。”
此时凌晨两点。
苏极敲了敲方向盘,“你姐知道你下来找我吗?”
“不知道,她睡着了。”
“赶紧上去,她不得担心你?……要不,我送你上楼。”
“那可不行,我不要回,我去你家睡。”
苏极把江沉带出小区。
走到路上,江沉道:“姐夫,你带我去蹦迪吧。”
苏极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你疯了?”
“我没疯,我就是想去玩玩儿嘛。”
“不行。”
江沉撅着嘴巴表示不满,过了会儿他开始用苏极的手机放了一手特别劲爆的dj音乐,自己再后座摇起来。
乱七八糟,摇头晃脑。
苏极也就随他去了。
要到家了,他又说:“姐夫,我饿了。”
“你屁事可真多。”
“人家饿嘛,你可以给我下面条吃吗?”
苏极一下就想起两年前江挽两次要求他给下面条、他都没同意的事。
他去了厨房。
打开冰箱,拿了两枚鸡蛋,开锅烧水,等水烧开,他看着锅中央沸腾的漩涡,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江沉在一点催促:“该丢面了。”
苏极抓起一大把面条丢进锅里,又把鸡蛋给打进去,拿筷子搅一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