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浓稠油亮的黑色，开始蜕色，变成了毫无活力可言的灰色。

最终汇聚停止，黑色液体变成了一团灰色泛白的烂泥。

车夫已经不能说话，舌头嘴巴通通烂掉了，怎么可能还能说话。

但他的眼睛还在，还能流露出些许眼神。

可这也没有维持多久，他的双眼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无机质的灰色，再也无法倒映外界的光影。

只残留下，肉眼可见的，像是雕塑雕刻出来的，不可置信到有些荒谬的、仿佛要脱眶而出的眼球。

哗啦一声，失去生气的车夫直接摔倒。

那倒下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骨头架散掉的声音。

两颗眼球从眼眶中震荡而出，像是弹球一般在地上连弹数下。

直接滚到李博阳的脚边。

李博阳低头看着脚边的眼球，心跳如雷。

他只觉得呼吸从来没有如此困难过，就像是火焰在肺部中不断的穿梭。

哪怕是轻轻的吸一口气，也有一种仿佛置身于火焰地狱之中的错觉。

皮肤肉眼可见的干枯，甚至开始龟裂、脱皮、渗血。

如此痛苦，他却依然想笑。

在面对车夫突然暴起，扔出心脏的时候，李博阳确实有些慌张。

因为他被对方给定住了，即使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即使明白后退几步就能活命，他也依然动不了。

可他依然没有绝望。

在生死关头的刹那间，【绝处逢生】随即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