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县刚刚经历了激烈的攻城战,可陈群骑着马走在借道上,入眼所见的百姓们脸上,却没有出现丝毫的慌张情绪。
就仿佛如同平常一样,大大小小商贩们的吆喝声,熟人相遇之后轻松诙谐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陈群似乎还隐约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城外的袁军还真是不要脸,趁着使君大人带兵外出的时机,前来攻打我们东郡。”
“城外的是袁军?俺怎么记得听人说过,使君大人带兵前去剿灭的,不就是冀州的袁本初吗?”
“错了,错了,城外的袁军不是冀州袁本初的,乃是豫州袁公路的。”
“而且这二人听说还是亲兄弟咧!”
“原来是亲兄弟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各回各家,各做各事。
一点也不担心这两兄弟能够联起手来,干掉他们的使君大人李云义。
陈群听的好笑,笑完之后又一会儿面露欣慰,一会儿沉默纠结。
这样可爱、且相信他家主公的百姓们,若是知道他们想要退敌的办法,却会恨恨伤害他们的话,还会如此笃定的相信他家主公吗?
可若是如同公台所言,不用这个办法,待城破之际,他们似乎会遭受到更大的灾难啊......
恍惚间,陈群在自己亲兵的维护下,回到了牌匾刻有“别驾陈府”的府宅之中。
陈群的夫人陈蔡氏听闻夫君回来了,立马带着几名丫鬟从后院迎了上来。
一边亲自替其更换干净的衣衫,并命令丫鬟们替陈群准备洗澡水沐浴,一边又在自己的夫君耳边细说道:“夫君可是操累了?今日守城可曾轻松?”
“你一个妇道人家就别问这么多了。”陈群不想将压力莫名的转移到自己不谙世事的夫人身上,他因为有心事的缘故,随口转移话题道:“为夫看见大门处有数辆马车,前些时日可是有客人来到了府宅?”
“哎,这可真是生不逢时,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前来做客......”
陈群因为袁军的突然袭来,已经十几天未曾着过家了,几乎不是在刺史府中处理政务,就是和陈宫一起在城头调动城防布局。
再加上陈蔡氏知书达理,知道自己的夫君正在忙着正事,自然也就没有派府中下人过来催促过一次。
所以陈群并不知道府中来了客人,回来时看见大门处的马车后,他便瞬间想通了这一切。
他不知道该说这客人幸运,还是不幸运。
若是对方晚来一天,那就会碰见袁军大军,惨死在城外面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可入了这濮阳城,却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安全了......
不管怎么说,今日既然回府了,还是见一见,安抚一下对方慌乱的心情吧。
听见夫君提起这事,知书达理,已经年近三十,保养的却如同双十女子的陈蔡氏苦笑道:“说来也不算是客人,她本是妾身那出了五服兄长的嫡女,因为长安变故,特来这兖州东郡投奔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