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一任县令就任地方的时候,第一件事情便是清点人口,好清算税赋。
豪族,士族在乱世当中极难收上税赋,县令只能将目光放在并未被士族豪族荫蔽的人口上。
这些代表未来,是一县的根基。
只要人口还在,一县之地始终会繁荣起来。
国渊跟龚都配合的时候,郭天这个名义上的黔陬县令却跟在李云义身边,喋喋不休道。
“使君,此二人虽然有才,却刚刚加入朱虚、青州义军当中。眼下授予他们高位,此事有些不妥。”
他说的婉转,明里暗里都是劝说李云义不要给他们太多权利,免得尾大不掉。
郭天虽与国渊同出一门,利益却大相径庭。似国渊这样的清白人,去哪儿都可以谋一个不错的前程。
可他郭天身上自从打上黄巾烙印之后,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他是真的忧心李云义给了这些人权利之后,受其蒙骗,变得市侩,万事言利。
将这北海南部数县的大好局面葬送。
郭天患得患失,国渊等人的加入让他欣喜若狂,恨不得现在就去高密,拜见老师。
可他又担心涉世未深,只有一腔热忱的李云义被世道感染,变成孔融那样的人。
“没什么不妥,青州义军当中就应该量才而用。”
李云义对国渊跟赵商两个人却是不担心,这个时代讲的是君臣父子。
他李云义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从一方豪强,变成了一方诸侯。
投靠自己的文臣武将,只要自己没有被强敌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击败,他们就不会轻易投降。
官渡之战,即便曹操处于劣势,他麾下通敌者不计其数。可在曹操真正被击败之前,没几个人敢明目张胆的倒向袁绍,都是暗通款曲。
国渊跟赵商只要绑定在自己麾下,他们就不会出卖自己换取荣华富贵。
“就像郭叔你跟龚都,还不都是的火线提拔,现在都身居要职。”
“不过国渊的老师郑玄,你可知道?”
李云义话锋一转,说到了一个之前从未说过的名字,叫郭天心中欢喜起来。
他对李云义到了高密不拜访郑玄也是耿耿于怀的同时,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李云义跟李毅之间的矛盾不小,任谁无拘无束十年,突然多了一个老夫子一样的爹,都不好受。
在他看来,现在李云义到了高密,却不想拜见郑玄,现在口称郑玄的名讳,就是不满的表现。
“郑公名讳不可妄称。”郭天凛然,小声提醒道:“莫说是国子尼他们,便是我们这些黄巾都对郑公颇为尊崇,不愿打扰他的安宁,进攻高密城。”
“要是叫他们听到使君胡言乱语,心中必然生怨。”
“那郭叔父你觉得我能不能找个机会拜见郑公?”李云义闻言,也是后知后觉的压低音量,换了称呼。
“自然可以。”郭天心中一动,自觉地这是李云义跟老师化解仇怨最好的时机。
“我找一个机会问问国子尼,为使君安排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