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义起身来,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将至冰点:
“大长老将坞堡林地423亩、良田219亩、田庄煮盐行、铁匠铺两处、布庄等,另外还有坞堡库房十分之一的税银、存粮都划成了自己个人的产业,或是出租、或是倒卖谋取私利,确实十分辛苦!”
这些记忆,源自旧主。
李云义能感受到旧主强烈的执念:卧病不起多年,田庄产业被逐渐瓜分,他不甘,于是让护卫张庭暗中收集证据,期待有一天自己病愈之时,能够绝地反击。
可旧主终于没能等到病愈的那天就一命呜呼,被李云义夺舍,那执念也成了李云义的执念。
此言一出,众族老族亲如遭雷霆攻击,各个呆若木鸡。
族老侵占坞堡财产、侵夺家主一脉财产,大家心知肚明,可是李云义给出的那一组精确的数字,令他们震惊:大长老一脉竟下手如此狠?这几乎一人就夺走了坞堡小半的底蕴啊!
他们惊恐的看着李云义,心底生出疑惑:大郎怎么知道得如此精确,那他们做的事情,李云义知道吗?
当然,更没有人敢为李茂辩解。
被李云义当面呵斥,李茂干瘦枯竭的老脸,竟有了波澜,手中的拐杖更是不停哆嗦:
“你虽为家主,但这种污蔑之词不要乱说得好,侵吞宗族财产,按宗法族规,可是要遭大罪的!”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侵吞宗族财产,按坞堡宗法:死罪。
“污蔑吗?”
李云义刻意停顿,鹰隼锐利的目光在族老族亲身上扫来扫去,此时没一个人敢正视李云义的眼睛,随后,他目光在回到李茂身上:
“既然如此,开祠堂!”
什么?
众人惊愕不已,“大郎,没凭没据的就开祠堂你可想好后果了?祠堂一开,若证明你是诬陷大长老,那你这家主之位可就保不住了啊。”
宗庙祠堂,是坞堡李氏祖地,除非是祭祖、逢年过节才能开启,还有便是要审讯犯下大罪的族人。
开祠堂是神圣的事情,即便是家主,若在祠堂内刻意诬陷他人,也将受到宗法惩罚,如果诬陷的人是族老,连家主之位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