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顿了顿,叹了一口气:“也罢,既然考上,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能继续供她读完。只是,她明知道,这头一年读研的续费有一半是妈自个掏出养老金出来付的,当做对她的支持,她却只上了一个学期,就开始玩失踪,说跑就跑,这算什么呀!!简直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下一秒,我都无言以对,只默默地站在原地。 这时,从屋里传出一把柔和而精神的老人声音:“阿香,你在外头跟谁聊那么久?是认识的,就请人家进来坐着说吧…” “妈!没事,不认识的,只是上门做促销。” 她这么应着,然后压低声线道:“就算你再问,我也只能说:她已经许久没回来,而且以后这人就与咱家没有任何瓜葛,所以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了,好吗?” 对方都说到这份上,我再想问也没门,正想转身离开,却与一个男人差点撞上了。 “不好意思…” 我这样说着,一脚就踏了出去。 可我故意放慢脚步,听到他们的对话: “老公,你来了。” “刚刚男人是…?” “是大学那边的…这个过后再跟你说。我已经替妈收拾好,明天就可以跟咱们搬回去红云。你爸妈那边没问题吧?” “他们一向明白事理,还说亲家来一块住,很欢迎。只不过,万一小苗回来没见着人…” “不要提她了,跟别的男人出走都三个月,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一点良心都没有,咱们以后就当她死了算吧,不要再提她了!” 听到她最后这一句,我心头又是一紧,有种极不畅快的胸闷感。 在开车回红云市的路上,我整个人变得很不对劲,脑子昏昏沉沉,耳边不停回响着刚刚与那女子的对话,胸口有种被火烧的感觉,很难受。 一到家,我直接就回房里躺下,似乎睡了很漫长,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 我发现我妈正在床边相当激动,差点要哭出来的样子,说是我这几天一直在发高烧,昏睡不醒,全家人都很担心。 我没说什么,只是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发高烧。 过了两天,我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搬到已经装修好的新公寓那边。 每天照常去大学上课,照常埋头做研究,照常有委托上门就接一下来做,一切没什么变化。 只是,唯一的不同就是每次打开旧邮箱,上面已经没有再收到我期待的新邮件。 虽然我还是会不时发一封email过去,可始终没有任何回复。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周遭的人和事都显得很平淡,可每每在夜阑人静的时候,我心底总不自觉地生起一抹不安,总觉得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 就在我正式当上副教授的那一天,教务处的谭老师找上了我:“这可是你们系里的学生,你看要怎么办?” 说着,她就扔出一份学生 资料。 我打开一开,不禁凝眉,是百里苗的。 “这学生已经无故旷课快一年了,到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她,她家里人也不管这个事了。千教授,依你看,是不是应该来处理一下这个事比较好?” 谭老师虽没有明说,可我也猜到她的意思,可我还不想就这样取消她的学籍,毕竟她那时候那么努力,便笑道:“快一年,可还没满一年,反正都等那么久,也不差那么一点时间吧。索性就等够一年,到那时候再处理也不迟。” 谭老师没说话,不过眼眸里明显透着对我的不满。 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自己也会有这样偏私的时候,要是被子朗几个知道,肯定又抓着我不放了。 不过,原来她已经失踪一年了,她到底去哪里了? 其实在过去的这段日子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心底反复问这个问题,可回回一想到她姐姐那时候说的那些话,我就莫名地生气。 虽然她从来没在邮件里跟我提过有暗恋的男生,可不代表她没有喜欢的人。不过,就算她真的跟男人私奔去,也不可能连宿舍的行礼都不收拾吧? 不,既然跟男人走,也许是已经在热恋阶段,所以才会一时兴起跟人走的…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在那时候给我发那样的邮件?还说得他妈妈病情那么严重… 那天虽然没见着她的妈妈,可听声音,很精神,不像身患重病的人。 她该不会知道我是男的,故意耍小伎俩来博取我同情的吧? 要真是这样,那她就真是个很会玩弄男人的心机女的。 每次想到这里,我就感觉自己根本不像平时的自己,失去理智,毫无逻辑可言,越往下想越想不通,看来只有见到本人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打开了那个邮箱,显示要登陆密码。 我如常的输入,可弹出提示:密码错误。 我又连续输了几次,还是错误。我想会不会是手机系统错误。 回去院系办公室用电脑尝试登陆,依旧失败。难道是校园网络不好吗? 无奈,我只好等回家后用私人笔记本进去了。 自从那天因为出国后漏看了她的邮件后,我一直后悔不已,之后就在自己的笔记本里也特意绑上了那个邮箱。 可是,无论我试多少次,我笔记本电脑里头的邮箱也一样显示登陆失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很肯定,密码是绝对没错,我都用了那么多年,打过无数次,不可能这个时候才来记错。那到底哪里出错?! 我实在想不通,打去客服问了很久,也尝试递交资料重置密码,还是登陆失败。 一想到连这唯一能联系到她的方法都没了,我几乎要窒息,脑子都要发疯了。 之后,我连学校都没去,每天就开着车在外头到处乱转,不停找着心头里那块缺失的东西。 凭着记忆,我去了很多她曾经说过的地方,从早到晚一直找,总是怕一个不留神就错过了她。 到了晚上十二点,我才托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趴在床上昏昏睡去。 睡梦中,我总会见到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可伸手去抓的时候又会突然醒过来,心口很痛。 第二天一早,我又继续出去找。 就这样持续了两个多月。始终,找不到她。 但是我不想放弃,更不敢放弃,担心在我放弃的一刻,她就出现在某处我却没去到那边。 这天,我随便梳洗了一下,又准备出去的时候,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连巧巧。 她毕业后一直在系里办公室工作,虽然我已经是副教授,可身边还没物色到可靠的助手,也多亏又她暂时兼任我的助理,帮忙打点学校工作上的安排。 只是我没想到她会突然来我所住的公寓。 “教授,很抱歉我这样不请自来,不过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已经好多天没来学校,我担心您会不会是得了什么重病…” 她样子看上去确实很忧心。 不过我可没闲工夫应酬她:“我很好。你替我跟学校那头再请多一个月的假吧。” 扔下这句话,我正要走出去。 连巧巧却拦在我面前:“还要一个月?你最近是怎么了?既然没生病,干嘛一直不回学校?连论文研究也没做,到时候…” “到时候我会亲自向学校交代。” 说完我就径自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连巧巧又来了,还带了一个保温瓶,笑容很是殷切:“昨天我见你脸色不太好,恐怕最近也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特意煲了汤来…” 我凝眉,可又极力压抑不满的情绪,故作委婉:“谢谢,可是我现在急着出去,要不你先拿回去吧…” 不知怎的,她今天显得有点难缠:“你要忙先忙去吧,我在这里把汤热着等你回来吧…” 我可不想跟她说太多废话,直接出去了,想着她要等就随她,到时候等腻了就会自己走的。 当晚十二点回来,却看到连巧巧靠着沙发睡过去,她居然没走。 她似乎被我的开门声吵到,一下醒了过来,见着我回来,故作精神地站了起来:“你回来了,我再去把汤热一下…” 一个女人在男人家中等到大半夜都不走,还宛如一个女主人的口吻来说给男人热汤,不用问我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我皱起眉头,站在门口,敞开大门,很认真地道:“不用了,待会我自己热就可以。天已经很晚,你还是先回去吧。” 她略显疲态的脸容上现出一抹犹豫和失望。 或许她以为,正常来说,我不可能让她一个女子在半夜独自回家,应该主动提出送她一程。 可我就是不想做出多余的事令她误会才直接下逐客令。 见她还是站着不动,我只好补上一句:“抱歉,我刚回来,实在太累了,你还是先回去,要是学校那边的工作还有什么要说的,你明天再发信息给我吧,我现在只想早点睡觉。” 听到我这话,她才肯拿起手袋离开。 我确实太累了,完全没精力去考虑其他事,连澡都没洗,回房倒头就睡。